另一架私人飛機上，載著樓仲鉑，王綺麗。
還有陳玉，以及蘇城理。
整個機艙裏，都充斥著尷尬的味道，若不是機務人員殷勤的上前來斟茶，遞果盤，或許幾個人坐在機艙裏更是連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
若說這不是樓司沉刻意安排的，他們是絕對不信的。
最後，到底是陳玉先開了口，打破了這一室的冷清。
她問王綺麗：“聽司沉說，這些年樓夫人你身體一直有些欠佳，現在好些了麽？”
她也不過是普通寒暄罷了，但也總比幾個人什麽話都不說強。
王綺麗點了點頭，尷尬的扯出一抹笑來，“這兩年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陳玉也笑了笑，“那就好。身體安康孩子們才能放心，孩子們放心了，我們做長輩的也就開心了。”
“是。”王綺麗點頭應著。
陳玉偷偷用手肘撞了撞自己身邊的丈夫，希望他能說上一兩句話來緩解一下氣氛。
蘇城理其實一直有許多話想對王綺麗說，卻從來沒有找到過合適的機會，這會兒，他知道定然不是個好時機，但他怕這次不說，往後可能真就再也難找到機會跟她說這番話了，“樓夫人……”
蘇城理的態度很是禮貌，卻也非常生疏，他看了一眼王綺麗，又看了一眼王綺麗身邊的樓仲鉑，樓仲鉑也正偏頭看著他，蘇城理道：“其實，司沉的這件事，一直以來我都想找個機會和你們夫妻倆慎重的道了歉的，但一直都沒有找到適合的時機，這會兒正好了……”
他說著，站起了身來，恭恭敬敬的朝他們夫妻倆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對不起！”
雖然知道‘對不起’三個字，在如今看來已經是無足輕重，因為除了讓他自己心裏好受些以外，其實什麽都彌補不了，但，有也總比沒有好。
三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大抵是他蘇城理這一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後悔的事情，這些年他一直在心裏懺悔著，但司沉的存在，卻又讓他心有慶幸。
人，大概總是這麽矛盾著的。
王綺麗似乎沒料到蘇城理會忽然跟自己道歉，她還愣了一愣，好半刻才回神過來，搖了搖頭，“都過去了……”
再者，過去的事情，其實也怨不了蘇城理。
王綺麗心裏清楚的很。
在這坐著的，她，蘇城理，樓仲鉑，他們三，每個人都有責任，誰也逃脫不了！誰也怨責不了誰，因為，誰都沒有資格！
再記著，也不過隻是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人生都已經走完一大半了，又何必再惦念著年輕時的那點混事呢？
王綺麗往目光看向窗外，一聲輕歎，“過去的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現在我唯一的期望，就是司沉能夠幸福……”
陳玉緊緊地握住了丈夫的手，回應著王綺麗的話，“你放心吧！孩子們一定會幸福的！”
王綺麗衝陳玉笑了笑，“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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