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勁的衝著祁縉不停地點頭，幾乎都要熱淚盈眶了。
祁縉言語中的警告，然而目光中卻是無盡的寬容，還是讓這位老臣心裏瞬間洋溢著感動。
不管祁縉之前做了什麽，僅僅是她此刻的大度與從容，便足以讓他獻上他此生唯一的忠誠。
老臣淚目了。
他一把抓住何靈就要把人拽出去。
何靈最後終於還是回頭“祁縉，你讓我忘了他，是不是因為你早就將他忘了…”
祁縉轉身不去看她，重新坐了下來，當所有都覺得她不會回答時，她卻開口了：“我啊，自然是忘了的…”
可是，她這樣說欺騙的了旁人，卻隻有自己知道，想要忘記又怎麽可能會是這麽容易的事…
那青衣回頭去看戴著麵具的他，隻是可惜因為一個麵具，他完全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可是為什麽，他好像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呢…
男人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緊，也許，隻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他此刻的內心。
何靈還在掙紮著，突然就有些歇斯底裏，直到最後突然的落寞：“那你告訴我，是什麽讓你忘掉的他，是忘情水還是什麽靈丹妙藥，你告訴我，你總歸告訴一個給我，也不至於讓我像現在這樣痛苦…”
她的表情落在眾人眼中，除了同情還是同情，誰也沒想到，當年在那場家宴上勇敢表達自己心意的女孩子，這麽多年來，從未改變過初心，被這種人所喜歡，所珍惜，是何其幸運的事，然而，君煜軒卻偏偏選擇了祁縉。
這個讓人永遠捉摸不透的女人，她似乎善良，因為她連想要殺她的人都能隨隨便便的放過，但她一點也不善良，如果她真的善良，君煜軒也不會死在她的手上，而整個攬月樓裏的親衛，幾乎也都折在了她手裏。
然而，偏偏兩個人之前還如膠似漆，羨煞旁人，祁縉卻突然翻臉就不認人，真真是夠心狠，也夠毒辣…
這次，祁縉是真的沒有再回答她，而是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何靈還在焦急的等待著她的答案，眾人也是眼巴巴的看著她，想要知道她會說出怎樣冷酷的話來，隻是直到何靈被拽出了殿門，也遲遲未見她開口。
祁縉還能說什麽呢，記得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何靈說她忘不掉痛苦，她又何嚐不是，她比誰都要痛苦，都要自責，每個夜晚都從噩夢中驚醒，一邊期望著能從夢裏見到他，可是一邊又害怕見到他滿是怨恨的眼神。
他不在了多少天，多少時辰，她便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絕望，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想要從她身上汲取所有的悲傷，她越是想要忘記，就越會想起。
這種痛已經深入到了她的神經，她的骨髓，隻要一經人碰觸，就會發作…
她自己尚且做不到忘記，又怎能幫她忘記呢…
一切還得依靠她自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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