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萬般恩愛，皆蹉跎

“侯爺，別這樣，夫人許是太在意侯爺了，才忍不住毀了嫁衣，讓我沒辦法嫁給侯爺……” 蘇曉曉依著冷亦城，哭得梨花帶雨。 “妾身本就是紅塵女子，能得侯爺歡喜已是莫大恩寵，從不敢奢望能嫁入侯府，夫人既容不得妾身，妾身為侯爺為奴位婢便是。” “住嘴！”冷亦城難得的吼了一下蘇曉曉卻是因為：“誰再喊她夫人，本侯就割了誰的舌頭！” 蘇曉曉頓時噤聲，仿佛被嚇到的樣子，可眸底深處卻是滿滿的得意。 “顧夕凝，本侯讓你縫製嫁衣，是因為夢晚曾經的心願，就是穿上你縫製的嫁衣嫁給本侯，既然你不願意，那本侯留著你的手也沒什麽用處了。” 冷亦城看著顧夕凝那雙睜著血絲神情呆滯的眼睛，心髒處好似被什麽拉扯了一下，生出些別樣的感覺。 但他沒有過多在意，徑直下令，讓人給顧夕凝的十個手指頭上了夾刑，然後帶著蘇曉曉火速離去。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顧夕凝大喊著，但是趙嬤嬤等人卻將她壓跪在地，強行將她的一雙玉手，放在了竹製的夾板裏。 “賤婢，若不是今日侯爺大婚見不得血，哪需要我們來費力氣廢你的手指，你的兩雙手早就被侯爺砍了。” 趙嬤嬤的話，顧夕凝已經有些聽不清了，因為十指連心，巨大的疼痛從被夾緊的手指上傳來，讓她生不如死。 而彼時，侯府的大堂已是賓客雲集。 大家並沒有覺得冷亦城休了顧夕凝有什麽不對，因為那是皇命。 顧家謀逆，滿門皆罪，皇帝為了讓永安侯置身事外，隻能讓他休了顧夕凝。 大家都是人臣，自然明白他們需要盡忠，可誰也沒有提一句，忠的後麵，一直還有個義。 侯府的東麵鑼鼓聲烈，爆竹戲班子玩耍不停，誰也不會聽到那邊的西院下人房裏，原來的女主人正在發出慘劇人寰的哀嚎。 顧夕凝再次醒來，是十天後。 那日的夾刑徹底廢了她的手指，也讓她連日來所受的所有傷痛全部爆發，她本來是要死的。 可冷亦城卻讓上京城最好的大夫來吊住她的命，甚至不惜親自出馬，去皇帝那裏求來了天山雪蓮。 顧夕凝活了過來，但她卻失去了一雙清明的眼睛，以及一雙能詩能賦能撫琴下棋的芊芊玉手。 “我，還活著？” 當問出這句話，顧夕凝便愣住了，因為她原本猶若黃鶯般的嬌柔嗓子，赫然變成了老婦般的沙啞。 自從顧家因謀逆被判罪，她幾乎每天都會暈過去一次，而每一次醒來麵對的，都是更為糟糕的情況。 可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從床上醒來，她看不清東西，雙手劇痛，連聲音也變得不是自己。 “當然。” 冰冷的聲音落下，顧夕凝便模糊的看到一個玄青色的人影靠近，然後對著她冷聲冷語：“該還的東西還沒還完，哪能那麽簡單的讓你死！” 原來是這樣…… 顧夕凝總算明白，自己被救活的原因。 心髒一寸寸的割裂，連指尖也開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