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我埋藏在心底的人

自那之後，我的身體就再也沒有好過，雖然不至於到尿毒症複發的地步，但醫生說這樣下去我的身體就很危險了。 陳岸帶著我跑了很多家醫院治療，甚至不惜花重金把我送到城南最好的那家療養院去靜養，可惜都無濟於事。 其實我明白自己的身體是怎麽回事。 一直以來，潛意識裏都有一個執念在撐著我的命，就是等譚雲輝回來。 現在執念突然沒了，相當於生命的支柱也就沒了，我的身體隨之也就一夜之間垮了。 就像老人常說的，眼看人是活著，其實魂兒早就沒啦。 活死人，大抵就是說我現在的狀態吧。 陳岸帶著我奔走了大半年治病無果之後，無奈之下，我們回了家，陳岸為了照顧我辦了提前退休，我對他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孩子們漸漸都大了，外出讀書住校，一個月也就最多能回來一兩次，家裏便隻剩我與陳岸兩個人。 陳岸每天為了哄我開心想盡了辦法，還苦練了廚藝，成功喂高了我的胃口。 用他的話說就是：“素媛，下半輩子，照顧好你就是我的終極目標，你等著吧，我還有很多花樣呢。” 每逢他很得意的跟我這麽說時，我都能差點笑出眼淚來。 有一天，陳岸接了一個陌生電話之後，湊過來很小心地問我：“素媛，咱們明天去給譚雲輝掃墓好不好？” 我每過半月會準時在下午三點去給譚雲輝掃墓上香送花，陳岸每次也都會陪我去，不過他每次都會站的遠遠的，留給我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跟譚雲輝的墓碑說私房話。 隻是，明天不是給譚雲輝掃墓的日子，他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掃墓的事，緣何今天突然這麽說？ 我忍著疑惑，搖了搖頭，說：“不去，我今天忙累了，明天想休息。” 陳岸想了想，又道：“素媛呐，我記得譚雲輝的老家和你的老家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你好像說過，你們兩家離得不遠。” 我根本沒有同他說過這個好嘛，陳岸支支吾吾的到底想說什麽？ 我回：“是啊，怎麽了？” 陳岸不自在的撓撓頭，說：“沒什麽，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還沒給嶽母上過墳，她老人家還不知道你嫁給了我成了我們陳家的媳婦兒呢。” 我一驚，脫口問道：“我媽？！” “是啊，上次我帶你回了我的老家，你還沒帶我回去過呢。” 我告訴過陳岸我爸媽和我繼母的事，他也知道這是我內心裏最不願意提起的部分。 “我是很久都沒有給我媽上墳了，不知道我媽墳頭的草有沒有人除。”隻這一句話，我眼眶已經紅了。 在那個我一直不願意提起的家鄉，有我埋藏在心底的人，我已經去世的親媽，和一直疼愛我的奶奶。 細算下來，也真是有許多年沒有見過奶奶了，不知道奶奶是否還健在，有否想念過我。 陳岸輕輕抬手幫我擦去眼淚，試探著說：“不如我們回你的家鄉去看一看吧，見一見想念的人，不相幹的人躲著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