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流桐鎮。
清晨的陽光從東麵的丘陵上照過來,絢麗的晨輝灑落,桃李青小,水田連碧。
太陽都升到正當中了,鎮南頭的燒餅鋪這才緩緩地開了門。
一個小娘子懶洋洋地從屋裏走出來,跨過門檻的時候還伸長胳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腳邊跟著一隻胖黃花狸,張大嘴打哈欠的樣子跟她的主人一模一樣。
“十娘才起啊?如今你阿娘不在了,你可是越來越懶了,我看你阿娘遲早被你氣得從後頭的坡上爬回來!”
街對頭是個賣農具的鋪子,門口一個膀大腰圓的婦人,看到燒餅鋪門口那沒精打采的懶散小娘子,忍不住皺了眉,扯了清亮的喉嚨喊了一嗓子。
那小娘子把眼睛眯成一條縫,望著東頭的太陽,感受著陽光的溫熱,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衝著對門的齊嬸一齜牙,笑道:“要是齊嬸你說的是真的就好了!以後我就天天下午才起,說不定我阿娘就回來啦!”
齊嬸看著街對頭的小娘子,十七八歲年紀,眉目疏淡,麵頰瘦小,穿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叉著腰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莫拾這孩子,以後可怎麽辦呐!
沒爹沒娘,又是這麽懶散不拘的性子,年紀也大了,真愁!
莫拾渾然不覺齊嬸操碎的熱心腸,又接連打了兩個哈欠,負著手,慢吞吞地走到鋪子後麵的灶屋,揭開瓦缸的蓋子,發現沒水了,嘟囔著從發黃的竹門旁邊拿起一條竹扁擔,把兩個木桶一邊一個掛在扁擔頭上,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一路走一路搖一路灑地終於把水擔到了家門口,剛準備歇一歇,忽然一個人噗通一聲倒在了她的麵前,駭得莫拾連退三步,本就灑得不到一半的水又晃出去了好些,心疼得莫拾直齜牙。
什麽鬼?
莫拾皺眉看著眼前昏過去的男人,渾身髒兮兮的看不出衣服顏色,頭發結在一起跟陳年的雞窩差不多。
男人的臉被頭發擋住了看不見,就那麽長手長腳地倒在她麵前,而且還在她家門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