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火勢漸小,隻剩黑煙兀自飄繞。我卻自始至終,沒有見到絡腮胡子和猴子的蹤影,想來兩人早也找到地兒藏好了。
天黑以後,床上女孩醒了過來。我用一床被子把窗戶遮得死死,點上蠟燭,隻聽女孩兒歎道:“好人沒好報啊,那兩個該死的惡棍,偏偏既沒被火燒死,又沒被暴屍咬死。”
“火是你放的?”我問。
“嗯,我原本是想要燒死的是那兩個惡棍的。”女孩哭泣著,“誰知道反而害了老羊爺爺,老羊爺爺總是盡量照顧我,我,我對不起他……”
我歎一口氣,也不知道怎麽勸慰女孩,把蠟燭移到女孩床邊:“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隔壁的房間裏睡,肚子要是餓了,背包裏還有些吃的……”
“天哥,原來是你!”女孩一欠身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認識我?”我瞪著眼睛,驚奇萬分地問。
“我是小丫啊,你不認識我了,還記得野玉海村嗎?咱們就是從那裏失散的?”女孩一雙眼睛同樣睜得大大。
“小心,你的手臂摔折了。”我扶著女孩的肩膀,有些黯然地說,“我,我失憶了,你給我講講,我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吧。”
“啊?”女孩眼裏浮出一抹哀傷,“天哥,真的嗎?”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兩年前我和哥哥路過野玉海村,你救了我們……”小丫說起了我們相識的經曆,末了問道:“小雨姐姐呢?她應該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吧?”
“我不知道,或許死了。”我雙手抱頭,恍如在聽別人的故事。聽小丫說來,那個小雨似乎是我最親密的人兒,可我搜腸刮肚,也想不起來了。
我哀傷地歎了口氣,心中是說不出的苦惱,人生最可悲的事情,或許就是連自己最親密的人兒長什麽樣,也不記得了吧。
小丫眼中泛起淚花:“這世界,也許隻有死才是最好的解脫。”
兩人沉默一會,小丫繼續道:“在野玉海村和你們失散後,我流落到了湖北漢江邊的一座水文站,那裏地勢荒僻,又有魚兒可以捕撈,我幸運地過了一年多的平靜生活。可你不知道,有時候孤獨比死亡還要可怕,我實在受不了啦,終於大著膽子出來冒險,心裏隻想著找個活人好有個伴兒,誰知道才出來三個來月就碰到了那兩個惡棍。”
小丫嗚嗚地哭泣,我心裏也滿滿的不是滋味,忽覺眼皮一陣跳動,忙捏緊拳頭凝聚心神。等心裏的躁動過去以後,我說道:“小丫,我得到隔壁去了,你關好房門,我再過來敲門的時候,要是叫不出你的名字,你就別給我開門。”
“為什麽?”小丫茫然地看著我。
“我,我有時候會控製不住自己。我擔心會無意中傷害到你。”
“怎麽會?”小丫不相信地說。
我歎口氣:“唉,我身體裏還住著別人。”
“天哥,你,你可別嚇我。”小丫更加茫然,“是,是鬼上身?”
我苦笑一聲:“這世上要真有鬼就好了,至少不會那麽寂寞,我不過是得了多重人格失憶症。”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