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東生說:“你看你,比我還急,易冷是壓軸的大菜,得等到最後再吃,先去找那個代駕問問,我感覺這小子是突破口。”
代駕叫李蟠,北河縣人,按照筆錄上的說法,他在本地做代駕,可是電話打過去,李蟠卻說自己南下廣州打工去了,短期內不打算回來,然後匆匆掛了電話,再打就不接了。
這就有意思了,範東生和高岩驅車八十公裏,來道北河縣崔寨鄉李廟村五隊,這是李蟠的老家,快過年了,農村人隻有回家團圓的講究,哪有臨到年關出去打工的,所以他倆很順利地在村頭耍錢的屋子裏找到了李蟠。
李蟠頂著一腦袋的黃毛,手裏捏著撲克牌,麵前擺著茶水香煙和籌碼,正賭的全神貫注,一隻手按在他肩膀上。
“別鬧。”李蟠伸手撥拉,回頭看去,是個陌生麵孔,似笑非笑。
李蟠停頓了一秒鍾,似乎在思考,猛然把牌桌一掀,拔腿就跑,範東生冷笑著抱著膀子站在原地,都懶得追他。
高岩在門口伸腿一絆,李蟠跑得太快,馬失前蹄飛出去七八米遠,這小子是真厲害,居然就地打了個滾,爬起來接著跑。
那就攆吧,便衣在後麵追,李蟠在前麵跑,崔寨屬於平原地帶,沒什麽高山大河,新農村建設也都是兩層小樓,道路寬闊,實在沒地方可藏,隻能拚體力。
跑著跑著,李蟠上氣不接下氣,就看到後麵一輛捷達車慢慢跟上來,便衣探出頭來:“跑,接著跑。”
李蟠一屁股坐倒,不跑了。
範東生下車,遞給他一瓶水:“你跑啥?”
李蟠喝了一大口:“你追啥?”
範東生說:“你跑我不追麽,怎麽,你背著事兒?”
李蟠說:“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身上沒事兒,你們是市局的還是分局的?”
範東生說:“刑大的,給你打過電話, 你作證那個案子,我們想再問你一些問題。”
李蟠不耐煩:“沒完了是吧,你告訴付國強,這都不是二百塊錢能解決的事兒,給我造成多大的麻煩你們知道不?”
“你展開說說,我一定把話帶到。”範東生和高岩交換一下眼神,知道找對人了。
李蟠意識到說錯話了,再不肯吐露半個字。
範東生讓他把手機交出來,“你不是代駕麽,打開APP看看,接過多少單,領了多少錢,評價怎麽樣。”
“我已經刪掉了,不幹了。”李蟠狡辯。
範東生強令他拿出手機,發現果然有代駕軟件,並未刪除,打開一看,確實注冊過,但一單都沒接過,就連王勤勤那一單都不存在。
活兒幹的是真糙。
“給你二百塊錢都多。”範東生說,“作偽證什麽罪你清楚吧,是在這兒說,還是跟我回刑警隊說,你決定。”
李蟠不傻,他不會為了二百塊錢把自己送進去,說就說唄。
原來他曾經是夜場服務員,也是拿一卡通的人士,所以和王勤勤認識,王勤勤介紹他和付國強認識,偶爾幫著做一點事,相當於日結,有時候給個二百塊錢紅包,有時候就給兩包煙拉倒。
“付國強不講究,他當我傻子呢,那麽多線人費都自己吞了。”李蟠對付國強很不滿,這在意料之中,他用的線人費這個詞兒有點意思。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