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葉辭柏,每次看到他,他總有一種代替祁家養兒子的錯覺。
他被祁繼仁壓製太久了,他明明是國公爺,身上卻總是被貼上了鎮國大將軍女婿的標簽,甚至身邊人也時不時的拿此閑話。
這樣的身份,在旁人看來是福氣是羨慕,可在他看來,卻是說不出的屈辱,這讓他感覺,自己能有此成就,是因為有個厲害的嶽父。
可他卻忽略了,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當初接近祁氏,讓她對他迷戀,不正是因為她有個手握兵權的父親嗎?
如此諸多,造就了他的狠心,心狠到什麽地步呢,那便是毀掉葉辭柏,扶葉宇軒上位。
對葉辭柏,他是矛盾,矛盾過後清醒過來,便是無盡的悔恨。
所以,獄卒很清楚,葉庭之是後悔的,隻是搞不明白,既然後悔,為何要嘴硬?
葉庭之沒有回應他。
有些事,有些話,已然發生,何必再平添可以避免的改變呢?
葉庭之沉默著,跟著獄卒走了。
此次一別,望你們日後,各有自己的人生,富貴順遂,安康喜樂……
……
葉府前廳。
葉朝歌坐在那,閉目養神。
從葉庭之離開後,她便如此。
葉辭柏不放心,要喚她,被衛韞阻止了,壓低聲音說:“讓她靜一靜吧。”
葉朝歌在某些方麵,倔強固執的讓人可怕,甚至會鑽死胡同,這種時候,她不需要任何的安慰,隻需要時間和安靜。
葉庭之這個人,葉朝歌是恨的,是怨的,更是厭惡的。
可再如何,他們之間有著血脈相連。
所以,從一開始,她做不出趕盡殺絕,哪怕他對他們兄妹無情到令人發指。
其實,她不曾期待過,什麽父愛啊什麽父女之情,沒有,她隻是想聽一聲,我後悔了,我錯了,或是對不起……
這樣的言語,或許蒼白,或許沒有任何的意義,但她還是想要一聲。
就像當初老夫人,說的那一句對不起。
可最終,葉庭之的兩個字‘未曾’,讓她死心了。
這或許就是,我拿你當父親,你卻將我當做仇人吧。
其實想想也是,前世他對他們那般狠,對兄長如此的無情,對她不管不問,甚至以她為恥辱,她還有什麽好期待的?
不知過了多久,葉朝歌深呼吸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罷了罷了,盡管他說了對不起,或是我錯了,後悔了,又能有何意義?結局已定,事情已出,已然不能改變,既然如此,自己又何苦去執著於一個蒼白的字眼呢。
葉朝歌想通了,比衛韞預想的時間要早。
“走吧,回去。”她說。
衛韞上前握上她的手,“好。”
葉辭柏見狀,鬆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葉朝歌已然恢複如初。
途中,衛韞得了宣正帝宣召進宮議事,他本要送她回去再進宮,被葉朝歌拒絕了,他們已然放肆了這麽久,總不能仗著宣正帝的愛重繼續過分下去。
而且,宣正帝派人宣召,必然有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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