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有了？

在醫院門口我攔了輛出租車，回到了心泉家園。 當初我想買個偏僻點的地方，或者二手房，安晨宇說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一步到位買了這個屬於中檔小區樓盤。 也因此我們貸款了幾十萬，每月需得還貸八千元，是個不小的壓力。 後來我才知道，他頂著這麽大的壓力買房，很大程度上是滿足婆婆的麵子需要。 買房後不久，婆婆和公公吵了一架跑過來說是散心，然後就住下不走，新家的喜氣還沒有散去，這個小家就開始了雞飛狗跳的日子。 乘電梯上到二十三樓，走到門口我按響了門鈴，將頭偏了偏。 我不想被婆婆看到臉上遮不住的傷。 心疼？不，她隻會教訓我，喋喋不休地。 門很快就開了，我低頭往裏走，婆婆一把拉住我，大聲道：“你死哪兒去了，一天一夜不著家，打手機不回，也不知道往家打個電話？回來連人都不會喊了，你有沒有一點家教？” 往常我懶得和她一般見識，可今天我心情不好，一甩手，往門裏擠了進去。 婆婆愣了一下，追上來：“你怎麽回事？我在跟你說話，聾了，啞了？” 我生氣地一抬頭，也大聲地說：“我怎麽回事，你兒子沒有告訴你嗎？” 婆婆這才看到我的臉，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你被人打了？晨宇……不對，我家晨宇有知識有文化，怎麽會打人？” 安晨宇不就是他們村裏第一個考上大學留在城市，又娶了城裏姑娘落戶的大學生嗎？ 在那個村子裏，安晨宇是魚躍龍門，是大人教育孩子們的典範，也是婆婆驕傲和炫耀的資本。 甚至，隨著我回家做了全職太太，安晨宇職位升遷，婆婆常常流露出我配不上安晨宇的意思。 她拚命催著我生孩子，也是覺得我最大的作用也就剩下這樣了。 “是，晨宇讀的書多，他學到的豈止隻是書本上那些知識？”我嘲諷地說。 該學的不該學的，安晨宇都學會了，他的學習能力一向很強，隻是我沒想到他會用在這個上麵。 這一路回來，我身上酸痛的很，隻想早些清靜，不想和婆婆糾纏，於是直奔自己的臥室。 別看婆婆個子沒我高，體型更像個啤酒桶，但動作不慢，搶在我前頭攔住我。 “喂，現在還不去買菜，等會菜市場都收攤了。”她還指望我做飯？ “我這樣你還叫我做飯？我回來拿東西的，馬上就回醫院。”我推開她，繼續往裏走。 婆婆眼睛一亮，這才想起來問：“你住院啊？查出來什麽問題，還是有了？” 她又不是沒看見，我被傷成這樣，難道還能住在婦產科？ 對了，昨天她是叫我去看專家來著，所以這滿臉的傷她是不放在心上，心思全在我的肚子上。 “媽，你看我這樣，命都沒了半條，就算有了也要被打掉了。我都這樣了，你還隻惦念我有沒有？”我生氣地懟婆婆說。 見我不像平時那麽唯唯諾諾地，婆婆有些懷疑，試探地問：“我這不也是關心你嘛。你去看過了？醫生怎麽說？你不會是急著看專家摔倒了吧？晨宇呢？他這一天不是陪你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