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個富庶的地方,小師叔將它封給靈虛,將離是很不爽的。靈虛元君其人,迂腐刻板至高無極,風月情趣欠缺到底,就連長相上,也是他們最先成神那一批裏頭的下乘貨色。
挑來揀去,將離想,靈虛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他是小師叔的忠實走狗罷。
所以小師叔在他地盤上刨個坑,圈塊地,埋個不能見光的死鬼,也不是什麽大事。
死鬼葬在天機隱,昆吾最秘處。小師叔甚至修了一條虛空棧道,平日裏他們來上墳在這棧道上即便一路歡歌暢飲也不會叫山中仙人聽聞半點。
自然,小師叔不管是少年時期、中年時期還是老年時期,從來也不會有放蕩高歌的一麵。
而要說嘴賤眼尖,那不愧是她。
她一眼就透過棧道看到山壁上晶瑩剔透的一塊東西。
“這是個娃?”
“這是塊玉。”
“昆吾山專養玉,隻是這塊…”
“嗯,成精了。”
小師叔將那玉娃子從山壁中撈出來摟在懷裏,姿態嫻熟的仿佛剛做了兩百年的奶媽子。滿麵神威的就顯出真身降臨昆吾了。
昆吾山,靈虛峰,靈虛宮,靈虛閣。
他們一男一女一娃,一路長袖飄飄煙雲水霧般闖進來,為靈虛這些年也不曾變過的寡淡品味感到一絲驚奇和痛惜。
而靈虛率一眾宮人弟子匆匆忙忙趕來接駕時,他還以為她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終於把毒手下到了他心裏的白月光身上,還十分罔顧人倫的生下了他的孩子。
他的虎軀當場就抖成了篩糠。
並且在小師叔將玉娃子塞到他手上的時候,他認為他們是礙於世俗的顏麵,不能留孩子在身邊享天倫之樂,所以隻好托給他代為養育。
於是他的虎目當場又熱淚盈眶。
靈虛是三界中少數一些知道他們師叔侄關係的神仙。他有這樣的猜測已自覺很是僭越。
但倘若讓他知道真相是將離同他的白月光人皇沒什麽情債,卻真正同他白月光的師兄--將離的正經師父有過那麽不清不楚的一段,並且他的白月光也曾是娶過妻又死過妻,拯救蒼生也隻為追妻,他這掛了一身的忠肝義膽,大概會全部爆掉。
小師叔近些年比凡間未出閣的姑娘還要怕見人些,長臂一揮,便有濃濃煙雲自他袖口蜿蜒漫出,瀑布般傾瀉而下,隔出了一方絕密的天地。
流風婉轉間,將離掏出杯茶,靜聽這段匪夷所思的托孤。
“我看你幹脆點,這山也叫靈虛山得了。”
“是,靈虛謹遵…”
“謹什麽遵,我開玩笑的。”
“是,哈哈哈哈哈,尊神的玩笑真是令人感到極其的好笑。”
“謝謝。”
靈虛不會誇人。小師叔略思索了片刻,伸手指了指靈虛懷裏閉目沉睡的玉娃子:“這是你山裏撿的,以後就交給你了。”
靈虛驚咦一聲,這才將玉娃子翻過來調過去的細細瞅了一遍,大概是曉得他的白月光主子原來還是那麽純白無瑕高高掛在天上,心中一鬆,咧嘴笑道:“昆吾山多玉,這您是知道的,又何必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