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當然知道啊。
範無救抬手又倒一杯茶,匪夷所思的看著他:“你還真是不怕我殺了你啊。”
對不起。是怕的。怕死了。
周缺抖著嗓子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複雜表情:“爺,您不會傷害我的。”
他已經做好轉身逃跑的準備了。
卻沒想,一盞瑩黃燭火下,範無救飲著那杯冰冷而苦澀的茶,沉如墨的眸色中,少見的平淡:“是啊,我不會傷害你的。”
生命輪回,浩蕩不息。此時緣盡,彼時緣起。
上一回真真實實又體會到這句話的時候,是多久以前來著?六千年嗎?
“大概是五千多年前吧。”範無救輕笑道,左手入懷,掏出個東西。
“您說什麽?什麽東西五千多年前?”
周缺愣了一下,然後便看到範無救攤開的掌心裏,一枚暗紅色的儲物戒指,將離的儲物戒指。
無常爺其實是個神偷吧?
周缺服了。
然範無救似乎隻需瞟他一眼便知他齷齪心思,白眼一翻:“這是我的戒指。”
奇了。
雖說牧遙曾同他解釋過,儲物戒這類的空間法器,是修真之人的必備之物,上到那三十三重天萬物之主的天帝,下到塵埃裏無名小鎮的道人,皆是人手一份,可其品質境界的高低,卻自然是不可相比的。
地府陰司,除了冥王,無神無仙,然幾處冥王近臣和四處封臣,皆是由將離親賜了仙器級別的儲物法器,其品質成色和其內所納空間的大小,即便拿到仙界去,也是不可多得。
但範無救是不用的。
他隻有一條勾魂鎖,纏在肩上,纏在臂上,纏纏繞繞,繞繞纏纏,隻此一身,再無別物。
倘或有別物,大概也都是裝在謝必安或將離的儲物戒裏頭了吧,牧遙是這麽猜測的。
可今天他卻從懷中掏出個儲物戒來,往桌麵磕了兩下,甩出幾團暗紅色皺皺巴巴的紙。
那是陰美人錄。
有地府的陰氣,有業火的熾熱,還有紅蓮的烙印,周缺見過,錯不了。
茶水冰冷,正襯陰魂,範無救淺淺啜了一口,伸手從桌麵上幾張皺皺巴巴的小紙團裏隨手撈起一團,眯起點眼睛,顯出副追憶模樣:“安安是五千多年前才來地府當差的。”
原來是他這隻瞎貓總能碰上死耗子,也不知哪句話說的妙,竟真的再一次撬動了無常爺的嘴,願意開始講故事了?
周缺連連點頭:“這我知道,遙遙也曾說了,咱們地府素來都是兩位陰帥並行的,一黑一白兩位無常,您和必安哥那可是…”
他的馬屁沒來得及拍完就被範無救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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