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靈氣,手還是要牽的。
將離湊過來卻是再磨一遍:“何謂轉世修行,悟的又是什麽道理?如今的神仙隻知道每萬年這樣流水般做一次,卻沒幾個當真能從裏頭悟出東西。況且你再想想你那日是為何要做的這件事?”
“欲做鬼,先為人,你如今看著的確已真正為人一世,可倘若不能將這一世情仇心境剖析清楚,那便是活的再長久也不過一日三餐喝了又吃,算什麽修行?”
她好像又說的很有道理,可這一次子玉轉過頭來看她,凝神靜氣的看她。
他好像知道他這樣看她,她就無法遮掩。
因他的眼睛太美,琉璃一般的顏色,又是嵌在那樣一張麵孔上,她是沉迷的無法遮掩,內心悸動脫口而出:“比如說你就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麽私奔?不想知道人家姑娘為什麽拋棄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麽做人那麽失敗?”
私奔這個事,我們先不提。
拋棄這個事…也且不提。
隻先來說說,什麽叫他做人失敗?
子玉緊皺著眉,他現下靈台之內的確滿是混雜不堪的記憶,千般體悟,萬種情緒。
少時的越州,後來的有窮山,皇都的崔家,還有那許多許多,一麵一麵,浮起又淹沒,思緒不甚清明,可到底垂暮之時,死前種種,於他而言,那還是片刻前的遭遇——他明明是一場人間傳奇!
失敗…失什麽敗!
他眼中孕著火焰,足將‘眼前這人將來畢竟還要做自己的夫人’這句話在心中默念了五遍才堪堪將情緒平複下來。
隨她胡言亂語,不與所愛相爭。
而他這樣一番自我壓製將離自然毫不知情,其實知情了也是毫不在意。
她隻偏過頭去不再看他那張作弊的臉,調動起體內浩瀚靈氣,便操控著靈雲朝地府飄去:“總之你就先來嘛。”
從無色四天落入色界十八天,再經欲界六天,終至仙門。跨過去,便又現人間,卻不停歇,直到一路長風吹過,立在那地府幽門邊。
而這恍惚一途,因由她操控靈雲,子玉便得以用這間隙時光凝神靜悟,調動起全部心神,將那人間幾十載的春秋,飛速的在靈台中理順。
當然,那是越理麵色越難看。
先不挑細節,隻說她給他安排的那幾隻鬼是什麽意思?有這麽禍害人的嗎?從小禍害到老?他的確該仔細體悟人生百態,可也不帶這麽玩神仙的吧?
還有贏思絲那個死丫頭!
有窮山十一年,日日夜夜,他!
他……
靈雲隨風消散,湮滅成虛無的光暈,落地的一瞬,子玉閉了眼。
“好啦,到幽門啦,怎麽樣,是不是很熟悉的…唔…”
將離的話沒說完。
因他睜開眼,不見琉璃色,但燃無名焰。
鬆了手。
攬住腰。
又按在幽門邊。
俯下身,甜香如疾雨,攜風月而來。
8./book/60195/66756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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