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什麽時候?”
就好像她完全沒有一點憂慮和在意。
林夕搖頭,眸光哀寂:“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沒有什麽時候,你說得對,所有可預見的場景都隻是一點場景而已,除了能代表當下的那一刻的東西,什麽都不算。”
盡管如此吧。
她依舊眸光閃亮,像一團天光燃成的火焰,焚盡了所有陰黑的暗影:“那麽你方才看到的,又是什麽場景?”
“你置於冥宮之巔的那朵業火紅蓮,敗落了。”
這一句話,十七字,他說的極慢。沉寂的神音裏,慢似一場因果輪回,天道審判。
而將離,她隻是勾了勾唇角,想了半天:“能有那麽一天,也真的很不容易啊。”
隻是很不容易嗎?林夕看著她,沒有說話。
將離仰頭一笑,望望天空:“行了行了,廢話了這麽久,玉兒都該等急了,怎麽說,看在我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想不開的份上,這回是不是多分點酒?”
右手食指,林夕褪下整枚儲物戒,戴在她的手上:“這裏頭是我半數的收藏。要是喝完了…再來拿。”
受寵若驚。
欣喜若狂。
將離樂得再次滿眼都是光芒:“小師叔放心,我一定盡快喝完,再來同你拿!”
林夕扯了一下嘴角,手上維持著那個捏住她手指的姿勢,卻沒有放。
將離覺得笑的鼻尖有些酸澀的麻木,甩了甩手:“幹嘛呀,還得陪玉兒回昆吾呢,我得走啦。”
她將他的手甩開了。
雙睫微顫,林夕卻沒放她離開,他看著她的眼睛,她的臉,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小離…你要不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將離扯著笑翻他一個白眼:“我才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她說完便想轉過身,就此離開。
可三界至尊的動作總是要比她快上一步,林夕再次閉上眼,相識十二萬載,同門十二萬載,相依為命十二萬載,頭一回的,將她抱在了懷裏。
含著淚,指尖微顫。
這位三界至尊,參透了所有天道法則,看遍了蒼生浮沉,可他還是傷心了。
而她這樣被林夕緊緊按在懷裏,腦中想的卻是什麽?
是十二萬年前,長水之畔,那個也總是一身青衣的姑娘,站在月光下,敲著空酒壺對她的耳提麵命。
陸童說:“小離兒我告訴你,似李賀這樣的花花腸子是絕對靠不住的,你趕緊回頭是岸吧,這女子選夫君嘛,那就要選個美貌又能打,聰明又聽話,眼裏除了你之外,塵世皆是糞土的!”
那時她不能理解,便問:“可是師父說這世上的每一個人,不論貧窮或是富有,不論偉大或是渺小,都有屬於自己的那一點無與倫比,美麗,且讓人沉迷。”
那時的陸童聽了這話,差點沒把手裏的酒壺砸在她腦袋上,敲開來看看裏頭都是啥。
“你是不是傻,你聽不出來他這是給自己的花心找的借口?什麽叫都有屬於自己的那一點無與倫比?還美麗?還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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