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將離,我從沒有騙過你,我隻是不止選中一個林夕而已。一個林夕還不夠,他的確很強大,強大到幾乎可以完成我所希望的一切。”
對,林夕很強大,被尊為眾神之主的神明,足以逆了蒼穹,平了三界的強大。
“可有一件事他做不到,而這件事,這三界之內,上窮碧落,下極黃泉,隻有你能做到。”
也對,林夕沒有贏不過的對手,壓不住的法則,隻有一件事,他無能為力,不就是眼前她要做的這件事麽?
她已經知道了。
那聲音又道:“至於這結局,我也從沒有預見過。你知道的,我是個魔,且是為始為祖的那一尊天地間最大邪魔,獨屬於你們神仙的天道,它怎麽會允許我去探得未知呢?”
都對,將離自嘲的笑笑。
她眼前的這個人,一身染血的藍衣,披在細如凝脂的膚上,青絲纏綿在風裏,姿容絕豔到光芒萬丈。
可這是一個魔啊!
還是魔界的始祖,她和眾神蒼生於戰場上最大的敵人,那個天地間的第一尊邪靈!
若非以命相搏,傾盡無邊烈焰,帶著赴死一般的無畏殺到那座萬荒宮前。
似她這般執拗愚笨,又怎麽能想到,那個早在十數萬年前的遠古時代,便攪的三界天翻地覆的魔祖浮生,竟會是一個她十分眼熟的女子呢?
浮生說的對,天道連她這副魔軀出現在仙人兩界,都會降下無窮的阻礙和神罰,重重重壓,讓她步履維艱。
又怎會允許她如神明推演天機一般,借著大道法則,推演出什麽未知的結局呢?
跪坐在地,麵色哀寂淒楚的看著這個自己和眾神,都曾經不惜一切想要誅殺的最大敵人,將離終究是平靜的落下淚了。
是不是早就預見這個結局,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再追溯也沒有任何意義,她隻是又想到那日的萬荒宮前,她的錯愕和慌亂。
那一日,魔祖浮生,孤身一人,一身純白的裙,沒帶任何一件足可焚天誅神的禁器,甚至赤著雙足,從那座號稱萬魔之窟的萬荒宮裏走出來。
然後她才發現,浮生是一個女子,且帶著一張和人間太一界,那個玄門女弟子陸童一模一樣的臉。
就那麽一刻,她這個率領千軍萬馬大破魔軍的神明,她此生所做的一切努力和犧牲,好像都變成了荒唐。
一個是萬古第一魔頭,一個是人間佛門弟子,浮生就是陸童,可陸童不是浮生。
她知道浮生就是陸童時,是在那日神魔決戰,眾神打到魔祖的宮門前,看到魔祖走出來,然後和他們的神主,她的小師叔,就此離去。
而當她知道陸童不是浮生時,也是在那日神魔決戰,魔祖和神主離去後,徒留萬千浴血將士。
她轉過身麵對那個跟她說“隻要你和我們一起,殺了魔祖,結束黑暗紀元,這三界就能重新恢複秩序,恢複和平,你想要救回的人也都能救回,與你團聚”的姑娘。
指尖還滴著血珠,發絲上還燃著紅焰,她道:“合歡,你欠我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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