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缺愁眉苦臉的挨著打。
不比將離一瞬間發散出去的思維,範無救的反應的確出乎所有神鬼的預料,但他很快又從茫然裏走了出來,麵色鐵青:“這裏頭一定有詐!”
乍聞此言,將離激動的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有什麽詐?”
範無救卻有些煩躁的丟了杯子,抽走纏在謝必安身上的勾魂鎖:“我不知道!但一定有!”
牧遙的哭聲更凶了:“不用比了,今晚最最尷尬、最最無能、最最恥辱、最最恨不得當場去世的肯定是我了!”
說完她自暴自棄的抱起將離手邊的酒壇,咕咚咕咚往喉嚨裏倒。
周缺是拉不住她的,好在謝必安被範無救鬆了綁,連忙奪下那比她腦袋還大的酒壇子,好言相勸。
至於勸了什麽,大抵不過“不要搭理阿離說的,更不要搭理範無救”、“這隻不過是一場意外”、“你其他的湯都是很有效的”。
將離沒怎麽注意聽,她隻接過謝必安從背後遞還回來的酒壇,腦子裏一片糊塗的一飲而盡。
一壇完了換一壇,就這麽一口氣未停的連喝了五壇,直到子玉覺得,即便是個神仙,即便是她將離,也沒有這麽喝酒的,他一把奪下她的酒。
將離踉蹌了一下,靠進子玉懷裏,額頭抵在他胸前:“我沒事,我是在思考。”
子玉緊皺著眉:“見過一邊釣魚一邊思考的,沒見過一邊喝酒一邊思考的,行了,今夜喝的夠多了。”
本已再次深沉的醉下去的將離,聽聞此言拚盡全力的舉起手,將子玉的臉對準範無救:“孤陋寡聞。我不過是喝個酒而已,你看看這個神經病是怎麽思考的?”
範無救沒有表情。
嶽城燈火通明的夜晚和街道,璀璨的好似天上人的爛漫星河,可惜,不論是哪一道光,照在那身黑衣服上,都會變成黑暗。
在這種哪怕全世界都光明如晝的時刻,範無救白的快要透明的膚色裏沒有一分血色,血色全堆在他的眼眶,紅的就像冥宮之巔的蓮。
他安靜的坐在那裏,把他的勾魂鎖一圈一圈繞在臂上,又一圈一圈解下來。再一圈一圈繞上去,停了一下,又慢慢解下來。
重複這個過程,足有三十多遍,就跟吃飽了撐的似的。
將離冷笑一聲:“怎麽樣?”
子玉有點服氣:“無救一向如此麽?”
將離搖頭:“一向如此就不叫神經病了,神經病是你永遠摸不準他什麽時候會幹什麽事。”
“所以他從前思考時還幹過什麽事?”
半躺半靠在子玉懷裏,將離想了一下:“他從前思考時幹過的事太多了,不過思考跟遙遙有關的事時,做的事…大多都比較驚悚。”
“驚悚?”
“嗯。比如綁一堆惡鬼到奈何橋上,胳膊腿拆的七零八落,然後一根一根的往橋下的業川裏扔,身子和頭留下來,再帶回陰無極繼續受刑。”
“…………為什麽要這麽幹?!”
“生氣?失望?憤怒?心痛?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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