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自他十六歲起便半被迫陪在他身邊,陪了足有大半生的人,老子也是在一些非常巧合的情況下,才發現,原來他身上承擔著這麽多的痛苦。”
“但同樣的,我幾乎不能為他做什麽……”
……
孤雲隱,豬圈。
坐在子玉對麵的那個人,熟練的接過第二杯茶:“你無法想象,在我的整個人生裏,過去的那幾十年,清光為我做了多少事。”
他嘴角微微露出一點得意又歡喜的笑容:“他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一個妖。”
子玉挑了挑眉:“你的生命裏還有別的妖出現過麽?”
“……沒有。”
子玉笑了笑。
那人歎了一聲,真誠感慨:“若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這麽有趣就好了。和你聊天我很開心。”
他有趣麽?他是個有趣的神仙麽?
子玉頗有幾分懷疑的自我審視了一番。
“你會覺得我有趣,大概是還沒見過那個姓將的,她若在此地,你會被她的話逗的懷疑人生的。”
那人笑了笑,眉目舒展著:“這就是方才令你身心明亮的那個人吧?她是你的什麽人?朋友?親人?妻子?”
子玉想了想,他和將離現在算是什麽關係?
朋友?不至於。親人?談不上。妻子?那更不是了。
“是我的君主。”想了半天,最後他這樣答道。
對麵的凡人顯然愣了一下,片刻後在茶色氤氳中淡淡的一笑:“如何與一位君主相處,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
是啊,如何與一位成日裏總想著扒他衣裳的君主相處,學問更深呢。
子玉搖了搖頭:“還是繼續說你的事吧,我喜歡聽你和清光君的事。”
那人笑了,放下茶杯:“好。”
……
繼續說回他的事,便是十三歲往後的歲月了。
那時候,他的課業變得繁重了起來,但好在,他不再隻是一個人了。
千憎與千怨常常被老師叫來與他一同上課,和兩個女孩子一起上課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
“千憎不愛說話,但總是唱歌,千怨則愛跳舞,我們一起上課的時候,老師讓我奏琴,讓千憎唱歌,讓千怨跳舞,那些日子,真是美好的無法想象……”
不論是彼時的千恨,還是後來的南山,常常都可惜一點,可惜這個世上除了清光,好像沒人能明白這兩個女孩子有多麽可愛。
可愛的千憎,雖然幾乎從來沒有表情,但每一次,當他的琴音響起,她唱歌的神態都是那麽的專注。
盡管她的歌聲一直不怎麽好聽,但他能感受到,在他的琴音裏,她唱歌時是快樂的,是高興的。
而在書院的那些年裏,千憎對他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
便是在她每一次於他的琴音裏結束一曲時,聲音清淡,但堅定的一句:“到了春天時,我一定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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