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撇了撇嘴:“老子前頭說到哪兒來著?”
謝必安:“他的畫很難看。”
“哦,對,難看。但雖然幾乎所有人都說他的畫難看,他還是不以為意,畫的高興。”
但喜歡在人的身體上畫畫這件事,最初清光還是謹慎的持保留意見的。
然而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發現這個凡人真正與眾不同的地方呢?
這還要從那一群武院的學生說起。
早前說過,在千秋書院這樣扭曲黑暗的地方,不論文院武院,那些被招進去的孩子,日複一日,全都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練武這件事,自然是極苦的,要不擇手段的練出一身好武藝,那更是苦中之苦。
這些被厲鬼蠱惑的少年少女,為了所謂大義,甚至有不少主動接種增強體魄的蠱蟲。
變得醜陋,變得邪惡,不擇手段,隻要能獲得力量。
這是武院的老師們常用來敦促他們的話之一。
可當文武互通之後,他們看到文院的學生,是如何的纖纖體態、仙子容貌,又是如何的風花雪月、不染塵埃,他們自然要在心裏問一句,憑什麽?
有的人憤怒,有的人委屈,有的人怨妒。
在那些陽光背麵的陰影下,同樣的,清光不想再描述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在這種環境下,會遭遇到什麽樣的事情。
他更不想描述比兩個女孩子還要貌美的南山,會遭遇到什麽樣的事情。
但一切的轉變,都源於那一回。
當那群武院的學生,也不知是在爭鬥中落敗,還是沒有完成老師們的要求,全都滿麵慘白的在烈日下受罰時,那個若不在笑時,目光便總是很平靜的文院學生千恨,又一次抱著他的琴坐下來。
這個美的仿佛一縷輕飄飄的風的少年,總有閑暇的時光拿來撫琴,多麽美妙的琴音,多麽奢侈的享受。
琴音帶來烈日下的清涼,使他們的身體減緩鞭打暴曬的痛苦,可這無邊美景卻帶來無邊的悲傷和憤怒。
在那個美麗的少年麵前,他們悲傷著、憤怒著將被血水染紅的衣衫撕扯開,露出那裏頭一條條醜陋的傷疤。
肩頭、胸膛、小腹…殘忍血腥,無處不在。
說不清是痛恨一身無暇的千恨,還是可憐滿身醜陋的自己,他們大聲的發泄。
而那個他們應該尊敬、喜歡他的容貌和琴音、卻總也抹不去冰冷恨意的千恨,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這一回沒有任何阻擋,落在他們的傷疤上。
那個美麗潔淨如神仙的少年,直麵著他們的身體。
這目光仿佛能叫最強悍的心髒都羞愧的無處遁形。
恨還是恨的,但醜陋的東西,怎麽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在美麗的東西麵前展露出來呢?
那一群同樣沒有多麽大的少年,跌落地獄一般的想要逃跑。
可南山留住他們,這個日日撫琴的清瘦少年,力氣沒有他們大,但也不小,他拉住他們的胳膊,叫他們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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