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湊近了,聽見蘇幼儀道:“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樓醉書,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 卷地風來忽吹散, 望湖樓下水如天……這首分明是東坡的詩,你怎麽說是李白?”
“是我記錯了。”
季玉深靠著她的頭,微微偏過去一些看,她頭上戴的釵環很少,所以靠在一起絲毫沒有被硌到的感覺。
他不禁浮想聯翩,感慨蘇幼儀向來不喜奢華,而是崇尚樸素。
若她和尋常宮中貴婦一樣滿頭釵環,哪得如此緊緊依偎的好處來?
蘇幼儀絲毫沒注意到他在想什麽,她隻覺得奇怪。
季玉深自小讀書,一目十行,記性比旁人好得多。
他不但對科舉的八股文十分精通,詩詞曲賦更沒有一樣不通的,怎麽會把這樣一首好詩的詩人都記錯?
何況是李白、蘇軾這樣有名的大文豪。
蘇幼儀微微偏過頭去,看到季玉深一臉神遊模樣,忽然明白了什麽,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兩個靠在一起的腦袋迅速分離。
季玉深一下子失去重心,隻好自己站穩,悵然若失。
蘇幼儀一副看破他詭計的樣子,“好啊,連我都糊弄起來了。我就說你怎麽會記錯,原來你是故意的!”
故意惹得她翻書查證,故意和她頭碰頭肩並肩貼在一起……
“我冤枉。”
季玉深一臉無辜,指了指外頭傾盆大雨,“比竇娥還冤。”
蘇幼儀還沒鬧清楚竇娥和大雨有什麽關係,便聽季玉深一本正經道:“原以為隻有詩仙太白才能做出如此率性之句,沒想到蘇學士也有如此心胸。這白雨跳珠亂入船……實在令人向往。”
蘇幼儀又何嚐不是?
瞧著外頭的天色,她忽發奇想,“今夏的雨水不多,難得像今日這樣連綿大雨不肯停歇的。咱們就去船上瞧瞧白雨跳珠,又有何不可?”
“正有此意。”
季玉深根本上也是個隨意率性的人,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一會兒一個神奇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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