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聲響起的同時,一隻茶杯閃電般飛射而至,擊中六馬胡手腕,碎成粉末。六馬胡隻感覺手腕一疼,之後整隻手掌再也使不出絲毫力氣,已經陷入昏迷的孩童也從他手中摔落,被一道快到不可思議的人影接住。
那人影,赫然便是三妙道長。
六馬胡心中駭然,直到這時他方才明白,就算沒有趕屍的手段,自己這些人恐怕也無法奈何三妙,此人非但趕屍之術出神入化,武功同樣深不可測。
越想,六馬胡越發害怕,也顧不得手腕被三妙打碎之事,連連告饒。
三妙道長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這孩子與我有緣,貧道打算帶他離開,你沒意見吧?”
聞言,六馬胡為首的一眾土匪皆麵露難色,可當三妙道長發出一聲冷哼後,匪首們再不敢遲疑,當即點頭稱是。
就這樣,三妙帶走了孩童,星夜離開了梟山匪寨。
夜黑風高,山路難行,正當三妙道長猶豫該往何處投宿之際,背上的孩童劇烈咳嗽起來。
三妙道長忙將他放下,為其順氣後,孩童終於醒了過來。
驀然清醒的不適讓那孩童有些驚慌,三妙道長連忙出聲安慰道:“孩子,不必驚慌,如今你已離開了匪窩,不用再受罪了。”
聞聽此言,孩童果真鎮定了下來,三妙心中越發驚奇,此等心性,莫說一個十來歲的孩童,隻怕一個壯年人也未必能及,眼前這孩童究竟是何來曆?
想著,三妙忍不住問道:“孩子,你叫什麽名字?為何會落到那幫惡匪手中?”
孩童並未遲疑,對答道:“回道長師傅的話,我姓張名玉虛,乃是附近七陽村人,一月前惡匪屠村,將我擄回山寨,從此便在匪窩苟活!”
張玉虛的回答十分簡潔,雖然他在極力壓抑情緒,但從他拳頭間咯咯作響的骨頭聲裏,三妙道長依舊能夠感受到滔天的仇恨。
“你說什麽?七陽村是被這夥賊寇屠戮的?”三妙道長一拍身旁巨石,怒聲而起,那磨盤大小的青石在其掌勁下竟是直接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與此同時,名為張玉虛的孩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大哭道:“道長師傅神通廣大,還請您為七陽村報仇。”
三妙道長抬手扶起張玉虛,沉默良久後,終究還是壓下了暴怒的情緒,歎息道:“孩子,惡匪為禍,此為俗世之事,而貧道乃方外之人,不便幹預。”
“道長師傅……”
張玉虛急欲開口,卻被三妙道長擺手攔下:“你不必著急,七陽村與貧道有故,此事我雖不能親為,但你卻可以。我觀你心性堅韌,行思敏捷,是個學武的料,你若有心報仇,貧道可傳你武藝,待學成之日,你可自行手刃血仇,不知你是否願意?”
嘭!
張玉虛再次磕了個響頭,沒有回答是否願意,卻是直接改了稱呼:“多謝師父,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見狀,三妙心裏愈發滿意了,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一臉嚴肅道:“貧道隻答應傳你武藝,並非收你為徒,你且起來。”
張玉虛好似沒有聽到般,低垂著頭。見他如此倔強,三妙道長輕歎一聲,隻得解釋道:“若是此時收你為徒,你便也成了方外之人,須受方外律令,再無報仇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