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山路難行,正當三妙道長猶豫該往何處投宿之際,背上的孩童劇烈咳嗽起來。
三妙道長忙將他放下,為其順氣後,孩童醒了過來。
驀然清醒的不適讓那孩童有些驚慌,三妙道長連忙出聲安慰道:“孩子,不必驚慌,如今你已離開了匪窩,不用再受罪了。”
聞聽此言,孩童果真鎮定了下來,三妙心中越發驚奇,此等心性,莫說一個十來歲的孩童,隻怕一個壯年人也未必能及,眼前這孩童究竟是何來曆?
想著,三妙忍不住問道:“孩子,你叫什麽名字?為何會落到那幫惡匪手中?”
孩童並未遲疑,對答道:“回道長師傅的話,我姓張名玉虛,乃是附近七陽村人,一月前惡匪屠村,將我擄回山寨,從此便在匪窩苟活!”
張玉虛的回答十分簡潔,雖然他在極力壓抑情緒,但從他拳頭間咯咯作響的骨頭聲裏,三妙道長依舊能夠感受到滔天的仇恨。
“你說什麽?七陽村是被這夥賊寇屠戮的?”三妙道長一拍身旁巨石,怒聲而起,那磨盤大小的青石在其掌勁下竟是直接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與此同時,名為張玉虛的孩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大哭道:“道長師傅神通廣大,還請您為七陽村報仇。”
三妙道長抬手扶起張玉虛,沉默良久後,終究還是壓下了怒火,歎息道:“孩子,惡匪為禍,此為俗世之事,貧道乃方外之人,不便幹預。”
“道長師傅……”
張玉虛急欲開口,卻被三妙道長擺手攔下:“你不必著急,七陽村與貧道有故,此事我雖不能親為,但你卻可以。我觀你心性堅韌,行思敏捷,是個學武的料,你若有心報仇,貧道可傳你武藝,待學成之日,你可自行手刃血仇,不知你是否願意?”
嘭!
張玉虛再次磕了個響頭,沒有回答是否願意,卻是直接改了稱呼:“多謝師父,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見狀,三妙心裏愈發滿意了,不過他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一臉嚴肅道:“貧道隻答應傳你武藝,並非收你為徒,你且起來。”
張玉虛好似沒有聽到般,低垂著頭。見他如此倔強,三妙道長輕歎一聲,隻得解釋道:“若是此時收你為徒,你便也成了方外之人,須受方外律令約束,再無報仇可能。”
聞言,張玉虛瘦小的身體微微一震,但還是沒有起身,反而又磕起頭來,邊磕邊哭道:“師父,求師父救救湘女姐,她…她還在土匪手裏。”
“七陽村還有人在匪窩?”三妙道長皺起眉頭問道。
張玉虛連連點頭,聲音哽咽道:“土匪殺光了村民,湘女姐答應當六馬胡的小妾,他們才放過了我。”
“哼!這群畜生,玉虛,貧道今日便教教你,對付畜生,該用何種手段。”
說罷,三妙道長一把抓住張玉虛,足下生風,身形如若遊龍一般,隻半刻鍾不到便重新返回了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