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倒讓我還有些希望的光亮,我咬了咬牙,繼續像一隻蝸牛一樣往前爬。
縫隙漸漸變黑,又有流水從上麵淌下來,穿過了我的胸膛,衣服變得潮濕,讓我本就煩躁的心更加難以自持。
但我還是反複在心中喊著冷靜冷靜,沒有吃的,喝水也能填肚子,隻是這水一路流下來,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灰塵,我有些下不去嘴。
沒了縫隙的光亮引導方向,我隻能在原地歇著,身體向一旁挪了幾下,躲開水流過的地方,閉眼歇息了,希望無色之炁能夠在休息中恢複一些。
黑夜中我醒來無數次,有些寒意的風從四麵八方吹來,像是天地都要為難我,一種無法言說的孤獨感和憤慨不可遏製地從心底蔓延出來。
說實在的,我現在連了結自己的能力都沒有,雖然手腳能動,但是它們都被擠得嚴嚴實實,想要伸到麵前是不可能的。
就在我快堅持不住時,天漸漸亮了,那道縫隙又成了我的方向。
這樣繁複的日子過了三天,我實在扛不住饑餓和口渴,吃縫隙裏生長的雜草,小蟲,和那時不時會淌下來的流水,已經全然忘了什麽是幹淨衛生。
越是如此,我心中要活下去的信念越足。
無色之炁像是從未存在過一般,許久過去了,我再沒在身體裏察覺到它的蹤跡。
這古怪的境遇讓我時不時就冒出一兩個特別消極的想法,但都不等深想,我就去看其他,將它們拋在腦後。
大概爬了一個月,沒吃沒喝,若是常人應該早就餓死了,但我卻頑強地活了下來,而讓我感到古怪的是,我的身體沒有因為沒吃沒喝而消瘦一絲。
這事隻能說明一點,那邊是我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真正的我根本不在這裏,而且這眼下的一個月,很可能隻是在現實中過去了幾天,絕不超過一個星期。
有了這一信念,我不願再忍著血肉摩擦岩壁的痛苦往那虛無縹緲的縫隙爬,但是歇了一天,我就再次出發了。
疼痛能讓我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三天後,我看到了一具屍體,它全身黝黑,身上的衣服已經風化,蜷縮著的身體趴在牆上,像一個夏天被馬路烤幹的青蛙。
我眼角抽搐了幾下,看到它,我仿佛看到了以後的我。
但讓我感到有些惡心的是,我的第一想法是:它能不能吃。
風幹了的肉,那也是肉,總比小蟲子強。
我爬到它身邊,用手去扯它,可讓我感到驚愕的是,這人不像是死於沒吃沒喝。
它的頭往上望,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雙嘴長大,兩隻手沒有向前,而是往後伸。
我順著它的手看過去,隻見它的右肩膀上有一道深入血肉的勒痕。
鬆了扯著它的手,我左右把它仔細打量了一圈,發現它的兩個肩膀和雙腿之間都有勒痕,翻開一些它的肚子,上麵正有一個鐵環,那些勒痕正是由它上麵延伸出來的鐵鏈造成的。
這鐵環像是一個漸漸收緊的機械,它越是爬,鐵環就會把鐵鏈扯地越緊,但如果不爬,它就出不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