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年歲大了,精力不濟,在鐵甲汽車裏顛了一天,又把不能不處理的家事處理完,郝老將軍疲憊不堪。
吃晚飯時氣氛仍是壓抑,郝老將軍因著累,不想多說話,妻妾兒女們因著怕,不敢多說話,便都默默吃,郝老將軍放下筷子時,沒吃完的人也都放下了筷子。
然而,放下筷子時,郝老將軍的自信心卻恢複了。
看著滿堂順從的妻妾兒女,郝老將軍覺著自己仍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不論在家裏,還是在外麵。舉足輕重的人物責任大,總要受累,——總要。
郝老將軍這麽一想,臉上便有了笑模樣,極是和氣地要廚房額外地加兩個菜,讓妻妾兒女們繼續慢慢吃,自己托著大煙鬥先退下了。
郝柯氏追到外麵的回廊問:“老爺今晚在哪歇?”
郝老將軍說:“在十太太房裏吧。”
停了一下,又說:“如琳正病著,怪讓人心疼的。”
郝柯氏抱怨道:“我不是給你說過了麽?她的病是裝的,你還這麽寵她。再寵下去隻怕她也會變成秀娟的!”
郝老將軍沒做聲,隻默默抽煙。
郝柯氏也不好再說什麽,鬱鬱不樂地歎了口氣,轉身又進了飯堂,去吃郝老將軍賞賜的加菜。
郝老將軍順著回廊,走到了二進院。
是一個很好的夜晚,星光滿天,閃閃爍爍;月亮大而圓,周圈有好看的月暈。星月輝映下的院落很亮,四處白生生的,不大像夜晚,倒像個天光即白的黎明。院子裏的一切都看得清,——隻是沒啥好看的,原來滿院子的花木,如今大都枯的枯了,死的死了,月光映著的竟是滿目淒涼,一片敗相。
郝老將軍因此便有了氣,認定六太太秀娟是死有餘辜的。
根據他給妻妾們的分工,管花木的正是六太太秀娟,這破貨隻知和那關麻子亂搞,正事都不幹了。
尤為可恨的是,還賤到了極點,世界上這麽多好男人她不搞,專和拉車的關麻子搞,有意丟他的臉,他不把她斃了真沒道理。
信步走著,又想到,這麽好的月夜,郝寶川的安國軍該不會發起夜襲吧?
還有反叛的新二師,會不會蠢動呢?劉安傑嘴上說得好聽,不忍戰火漫延,禍及百姓,實際想的怕是另立旗號吧?
五年前是郝寶川鬧獨立。
四年前是呂定邦鬧獨立。
眼下又輪到了劉安傑。
他的勢力地盤就這麽一點點給鬧沒了……
現在想想,今日的局麵全是因著搞聯省自治搞壞的。
他要搞聯省自治,鄰省的王督軍不想搞聯省自治,他就以主義的名義向王督軍開了戰,和自己的侄子郝寶川兵分兩路,帶著十萬人馬南下、東上。想打敗了王督軍,留郝寶川在鄰省主持軍政,自己做兩省的太上皇。
不曾想,仗打得艱巨,郝寶川取代王督軍毫無指望,加上王督軍又從中挑唆,給郝寶川助餉,郝寶川就反了,也是像今日的劉安傑一樣,先發了和平通電,後就急速回兵,占了江北四城十二縣,逼他下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