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毀了她。
可她卻把推自己入萬丈深淵的人捧在掌心裏,恨不得傾盡所有的待他好。
甚至連回神香效用如何都不敢多問一句,隻因為見不得他眸中半絲黯然。
卻原來,謝珩早早就知道了真相,隻瞞著她一個人。
“謝公子果然手段高明啊!”溫酒看著謝珩,眸色如血,“你以為你偷梁換柱換的天衣無縫,我就會認了這樁婚事?可笑至極!謝珩,你給我聽清楚了!”
她恨得幾乎咬牙切齒,“我溫酒今日嫁的是謝家的五公子謝琦,莫說他隻是下落不明,即便是他真的不在人世,我的夫君也不會是你!你我生難同榻,死亦不會共寢。”
“阿酒……”謝珩麵上血色全失,全然失了分寸,他伸手去拉溫酒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
溫酒死死的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一般幹澀,“謝珩,你可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你?”
謝珩眸色染紅,痛心隱忍,遞給她一把匕首,萬分堅定道:“捅完這一刀,老子娶你!”
“你以為我不敢?”溫酒嘴硬的不得了,手卻不肯接匕首,倉皇後退著。
謝珩卻拉著她的手握住了匕首,沒有半分停頓,往自己心口狠狠捅了一刀。
胸膛上原本的那道傷疤被匕首徹底掩蓋,鮮血瞬間溢出,將紅色的喜服染得愈發鮮豔奪目,一點點順著刀鋒滴到地麵上。
溫酒滿手都是少年滾燙的鮮血,當場愣住,渾身發顫:“你……你瘋了不成?”
溫酒掙開手,匕首隨之拔出,“咣當”一聲掉在地上,落成了血色的花。
謝珩卻笑了,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他在屋簷上守了她兩天一夜。
但凡溫酒有半分猶豫,哪怕隻有絲毫,他都不會讓這場喜宴繼續下去。
他想過不遠不近的陪著她,等到時機成熟再告訴她真相。
可溫酒平靜如初,他卻被心中熊熊烈火吞噬,發了瘋。
謝珩俯身,琥珀眸裏倒映著嫁衣如火的溫酒,執著道:“阿酒,你說過要養我,那就得養一輩子,少一天一時一刻都不行!”
少年一身傲骨,卻在心上人麵前低了頭,嗓音低啞,“你不能騙我。”
溫酒臉色慘白,從枕頭下取出整疊銀票,隨手拋了,冷笑道:“給你啊,這些全給你!”
紅紗遍布的喜房,被夜風吹得漫天飄飄揚揚,銀票洋洋灑灑的從謝珩臉上身上擦過,落在地麵被血色侵染。
少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已然麵無人色。
溫酒淚眼模糊,已然看不清眼前人麵上的神色,摸到榻邊的八寶盒,緊緊的抱在懷裏。
她這些天很難入睡,把平時收藏的奇珍異寶全放在了八寶盒裏,放在枕邊。
銀票銀票可以讓她感到安心,可往常這些可以讓她安定的東西,此刻全都失了用處。
她不想哭,可眼淚卻一直不停的落下來。
沒用,為什麽都沒用了?
溫酒心神懼裂,抱著八寶盒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謝珩大步追到了門前兩步的地方,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兩人紅衣廣袖交疊,豔色晃亂人眼,夜風翩翩。
在朝堂無數陰謀陽謀裏都麵不改色謝小閻王麵露慌張之色,“阿酒,我錯了。”
溫酒沒有回頭,眼淚悄無聲息的劃過臉頰,嗓音低的幾乎要被吹散在風裏。
“謝珩,我不想恨你。”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