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的衣領被她拎著,不得不卡著脖子,抬眸看她。
“額……”溫酒頓了一下,隨即就把小少年歪了些許的帽子壓了壓,把人往謝小七那邊推,“去七公子那邊伺候著,我還忙著,別擋道。”
說完,她轉身就走。
身後一眾侍女小廝們一臉茫然。
趙毅理了理領口和衣袍,不緊不慢道:“是。”
溫酒在前麵走著,猛地聽到這麽一個字,背後涼意頓起。
前世,這小皇帝可不是善茬。
記仇的很,還誰都不信。
這輩子來了謝府,還不曉得會弄出來麻煩事,她方才拎了他一下,這廝不會記仇吧?
等他登基,再秋後算賬,這事就麻煩了。
溫酒一邊走,一邊琢磨著,走到轉彎處的時候,回頭同金兒道:“你去同七公子說一聲,千萬要對方才那個少年客氣一些,千萬別把他當下人使喚,還有……”
她沉思了片刻。
金兒已經被她一頓話說懵了,不由得問道:“那少年怎麽了?不就是生的好看些?也不怎麽說話,同旁人有什麽不同?”
“對,生的好看的都是禍害!”溫酒猛然想起什麽似得,又繼續道:“讓六小姐離他遠一些,少同他說話,快去。”
金兒一知半解的去了。
溫酒快步回了院子,提筆給謝珩修書。
香滿研好了磨,紅堂鋪好了宣紙,便齊齊退到了一旁。
溫酒提筆半響,愣是不知道落筆。
不曉得要如何同他說,趙曦日後會登基稱帝。
也沒法子同他說,這小皇帝薄情的很,小小年紀後宮佳麗無數,小六若是被他禍害,日後定然沒有好日子過。
香滿和紅堂站在幾步開外,想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又不好開口。
過了許久。
溫酒思來想去,也就那麽幾句:
這次真是被應無求坑大發了,他把趙曦放到了咱們家裏。現下我把人安排在小七身邊,可他那張臉生的實在不像是安分人。
唯恐小六被他禍害了去,你快想想法子,把這尊大佛送走。
溫酒寫了幾句,覺得自個兒的字太醜,把寫好的宣紙揉成一團扔到邊上,又重新寫。
這次意簡言駭了許久,字跡也清秀了幾分。
將四公子去南華的事說了,又略提了大公主兩句,也沒怎麽寫思念之詞,轉眼間就寫滿了一頁宣紙。
她一共寫了兩份,一封派人送給謝珩,一封讓人送到三公子那裏。
信上把最麻煩的事講完了,又添了幾句“出門在外,萬事小心”。
這兵荒馬亂的,信送出去能不能到他們手裏還得另說,送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回信。
可溫酒收筆時,顯然就比先前剛見到趙曦出現在謝家的時候鎮定了許久。
那兩個少年雖遠在千裏,卻有著讓人一想到,就心神安定的神力。
片刻後
溫酒重新拿起筆,在送給謝珩那封信上,含笑加了一句——
昨夜大夢,乍暖春還。
君歸時鮮衣怒馬,攜手看太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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