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魂鳥就是那麽孤零零地站在花轎前,幻化成了人形,那些家夥肉眼凡胎的,當然看不到傷魂鳥,隻幹脆地從它的身上跨了過去,穿透傷魂鳥的身體,繼續吹奏嗩呐往前走。
迎親隊走過了,隻傷魂鳥還停在原地,就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沒有哭沒有鬧,隻是哀莫大於心死。
其實我寧可它又哭又鬧,好歹能把自己的情緒宣泄出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她越安靜,我越覺得恐慌,心裏的不安,也是越發地放大出來。
憂慮重重。
我身後的老板抽著旱煙,表情非常平靜,仿若如此場景,已然司空見慣,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不過瞅見我有輕輕看了他一眼,他倒是輕笑著搖頭,帶著幾分輕嘲。
“同學,你之前是都沒有見過這陣仗吧?”老板一副在吐槽我沒有見識的模樣,也是輕輕搖頭,感慨了句。“到底是城裏來的,我們農村這一套吧,你不知道,不稀奇不稀奇。”
“我今天的確是第一次看到。”實事求是地說,這一套我之前是沒有見過,略微地有些好奇呢。老板默默地旱煙放下,告訴我說,等我在這裏多呆一段時間,就會慢慢熟悉這一切的。
“我能問問,這娶陰婚的,是哪家人?就活人娶媳婦要辦酒席,請全村人參加,死人結婚也需要辦酒席嗎?”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了極大的興趣,期待地看著老板,仿佛隻是想讓他為我答疑解惑。
我特別擅長裝出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他也是輕輕鬆鬆地上鉤了,“小丫頭,你一看就是外地來的。今天我就給你上一課吧。活人和活人結婚,肯定要大擺筵席,熱熱鬧鬧地慶祝一番。但走陰婚是不擺酒席的,直接入土,合棺而葬。就如果真的需要吃飯,也隻是兩家人聚到一起湊頓飯,飯上沒有葷隻有素。”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老板似乎很樂意給我說這些,又把旱煙拿了出來,往裏吸了口氣,隻繼續往下說。“至於今天娶陰婚的,應該是城東頭的王家,那小夥子也挺可憐的。說是在外打工,從正在施工的房上落了下來,當場就死了。才21歲的娃娃,女朋友都沒有一個,更別提媳婦了。屍體抬回來之後,他們就張羅著,找了張九頭,塞了兩萬塊,讓他幫忙者拾掇一樁冥婚。”
老板一邊說一邊搖頭,說得唏噓感歎,特別替那個男人覺得惋惜。“你說才二十出頭的娃娃,死了多可惜呀。王家老口已經快五十了,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這樣說沒就沒有了,我們也挺心疼的。”
我點頭,先是稍微安撫了下老板,告訴他世事無常,節哀順變。“不過您說得張九頭是什麽人?怎麽娶了這個名字?”
九頭,這應該不是個名字,隻是綽號。
老板告訴我說,張九頭之所以叫張九頭,是因為他特別有能耐,仿佛長了九個頭一樣,是他們村裏的一霸,已經快五十幾的年紀了。早年的時候也在城裏打拚,賺了錢後在村裏蓋了別墅,買了洋車,是村上最先富起的一批人,之後就幫著村裏的少男少女說媒,撮合了不少的姻緣,隻他不但做活人的婚姻,還要幫著說死人的媒。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