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邁靜靜的看著她，那雙死白的黑眼珠子一瞬不轉，像是十分有耐心的獵人一般。
季言在此刻，看見豺邁的神情後，咽下了嘴裏早已經編織好的借口的謊話，因為她知道，她騙不過豺邁，也沒有必要欺騙他。
季言幹啞的聲音最終慢慢的擠出了一句話來，“你看見了啊……”
語氣中似是坦然，似是無奈，但沒有遮掩。
“那麽你會告訴其他人嗎？”
豺邁安靜的搖了搖頭，骨頭都發出了一陣毛骨悚然的聲音，看來他僵硬的身體有了開始柔軟的趨勢了。
“那麽你呢，你所說的祭品和想要殺了我的人，是指什麽意思。”
季言承認了，卻不想多談，她試圖轉移這個沉重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的話題。
豺邁頓了頓，這一次他卻沒有繼續在地上寫字，而是頗為難得的張開了嘴巴，用著那把已經稍稍軟化但仍舊沙啞的聲音說著話。
“獻給……河神……祭品……”
這六個字幾乎是豺邁所能說得最為清楚的話語了。
季言皺眉，道：“為什麽是我？就因為我被……嗯，被河妖，拽下水裏了嗎？”
這句話季言是含糊著說過去的，但豺邁顯然還是聽懂了。
豺邁蹦出了一個字：“蛇。”
字正腔圓，準確得令季言想躲開都不行，她咳了一下，道：“和蛇有關嗎？”
“河神的寵兒……騰蛇……”
季言一愣。
豺邁似是斟酌了一會，道：“傳說……騰蛇會，指引祭品，投入河神的懷抱，永不複回……”
季言：“……”
這傳說怎麽聽著那麽扯淡呢？
豺邁看見季言的表情似乎是不相信這句話，他的臉色抽搐了一下，像是急著要說更多的話，但是幹啞的嗓子卻無法阻止語言，而就在這個時候，嚴敏半聲急促的尖叫猛然醒過來。
季言和豺邁刷的一下看著已經睜開眼的嚴敏。
從噩夢中醒來的嚴敏看見渾身死氣的豺邁，以及那還在抽搐著的臉。
嚴敏：“……”
她是不是還沒有從噩夢中醒過來？
季言咳了一下，連忙對著嚴敏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尖叫。
思緒終於回複的嚴敏捂著嘴，後背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半響，終於道：“他，他是人是鬼？”
季言糾結了一會，用著猶疑的聲音說道：“或許，是田螺姑娘？”
嚴敏：“季言！”
季言又咳了一下，終於道：“他是豺邁，但已經不是活著的豺邁了，你不用害怕，他現在有自己的意識，而且這幾頓飯都是他幫我們準備的。”
嚴敏站起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豺邁，像是確認對方真的不會傷害她們一樣。
盡管還是有些驚奇，但作為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還沒有被改變記憶的嚴敏來說，豺邁死而複活似乎沒那麽難接受了。
嚴敏收回了視線，道：“你回來了就好。”
豺邁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僵硬的點頭。
此刻嚴敏醒來後，季言和豺邁都非常自覺的避開了剛才的話題，轉而道：“你做噩夢了？臉色這麽難看？”
提到這個，嚴敏的臉色更差了，點頭，道：“這幾天一直都這樣。”
季言皺眉，道：“這樣下去你的精神很容易崩潰的。”
嚴敏低頭，道：“我知道，我會調整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