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第四輯 曆史鉤沉(1/5)

作者:劉戰英字數:86464更新時間:2023-09-28 10:30:14

    電視連續劇——《竇爾墩傳奇》故事梗概

    寫在前麵的話

    主要生活在清康熙年間的竇爾墩,與其說是無莫如說是有。言其無,是清代正史兩大基本史書《清史稿》和《清實錄》中沒有此人隻言片語;講其有,是國民政府中央研究院曆史語言研究所著《明清史料》和《獻縣誌》、《古城璦琿》以及清代俠義公案小說《施公案全傳》、《彭公案》等均有記載與文字涉及。尤其是戲劇《盜禦馬》和《連環套》中那“蘭花三塊瓦”的獨特臉譜和行俠仗義的竇爾墩,更是家喻戶曉。所以,存在的就是應有的。

    然而,在這些地方誌與公案小說中,對於竇爾墩的生平以及傳奇故事卻差異甚巨。如有的說竇爾墩生於1683年,死於1717年,僅活了34歲;有的卻講竇爾墩生於1626年,死於1687年,活了63歲。有的還言之竇爾墩一生未娶,光棍一個;有的卻講竇爾墩有兩個兒子,竇飛虎和竇飛豹。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有鑒於此,這部《竇爾墩傳奇》,在參考地方誌與公案小說以及戲劇中人們耳熟能詳的“史料”基礎上,著眼“傳奇”體裁特質,圍繞竇爾墩從綠林豪傑到民族英雄的成長過程,在人物線、故事線和情感線等方麵合理地進行了大膽地構思與設計,使之人物更加豐滿,故事起伏跌宕,懸念橫生,引人入勝,老少皆宜。

    一

    明末清初,朝代更迭。兵連禍結,官紳沆瀣。饑寒交迫,民不聊生。動蕩的歲月,詭譎的人生。

    出生在崇義尚武的華北東南隅的原名竇開山的竇爾墩,自爺爺起就以武術高起名冠鄉裏,父親竇自忠繼承父藝,在鄉裏也以武功精湛馳名,竇爾墩自幼受父親習武健體的耳濡目染,嗜武成習,長得濃眉闊目,鼻正口方,膂力過人。自父親前幾年離鄉參加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軍,為幫助母親艱難度日,十六歲便給當地一個財主家抗長活。

    這日,在通往某村莊的鄉間土路上,推車的,挑擔的,竇爾墩龍驤虎步,背後跟著一個叫“蟲兒”的八九歲小男孩。蟲兒父母早亡,無依無靠,乞討為生。一日,他被幾個地痞欺淩,被遇見的竇爾墩一頓拳腳將幾個地痞打跑,從此他稱竇爾墩為叔。當竇爾墩走進村莊,見街道的一塊空地上,十幾個年輕壯漢比試舉石頭磨盤。磨盤有大有小,小的少說一百多斤,大的足有三四百斤。幾個年輕壯漢依次先舉個頭小的磨盤,每舉過一個,圍觀的男女老少就爆發出熱烈歡呼聲。但是,在托舉大個頭的磨盤時,卻舉一個失敗一個,很掃圍觀人群的興。

    恰巧路過並駐足觀看的竇爾墩,爭強好勝,血脈賁張,說聲“我試試”!縱身躍到大個磨盤旁,深吸一口氣,雙臂較力,猛地將大個磨盤舉了起來,還顯得很輕鬆。“好——!”贏得圍觀人群一片喝彩聲。

    幾個因托舉大個磨盤失敗的年輕壯漢不服氣地叫竇爾墩不要走,他們去找分量更重的磨盤來叫他舉,結果去了兩個人跑回來說沒找到。一個年輕壯漢突然發現路邊一戶人家大門口旁埋著一個石墩,招呼其他年輕壯漢一起動手生是把門墩搬倒,兩三個人搬起來往竇爾墩麵前一扔,“咚”地在地上砸了一個坑。其中一個年輕壯漢指著門墩對竇爾墩說:“你不是能耐嗎?你舉!”另有一個年輕壯漢挑逗地向圍觀的人群說:“大夥鼓掌,呱唧呱唧,看他能不能舉起來!”人群果然響起有節奏的掌聲。是鼓勵,也是在看熱鬧。

    向來不服輸的竇爾墩索性把上衣脫掉,露出雄壯的腱子肉,信心十足地調息,氣沉丹田,“啊——”地大喊一聲,碩大的門墩“呼”地舉過頭頂。

    “我叔力大無比!”蟲兒忘形地高喊。

    “好樣的!”圍觀的人群歡呼雀躍,並發出由衷的褒獎。其中有個老者領著名叫齊金鳳的小女孩,又蹦又跳,連聲喊好。連門口的一隻大狗都吃驚得“汪汪”叫。人群中,有的說這門墩有五六百斤,有的講“少說也有七八百”,還有的說可能重達千斤,越說越玄。

    一個年輕壯漢覺得自己“栽”在竇爾墩身上,譏諷地一指竇爾墩:“你呀,就是個二墩!”何為“二”?這裏指莽撞、不懂分寸和辦事不著調,總之是貶義。

    在圍觀的人群中不知何時來了個身披袈裟禪名叫“靜慈”的和尚一聲“阿彌陀佛”。遂從讓開的人群中來到竇爾敦麵前,言道:“這位年輕施主,稱得上是個爾墩,不過,這個爾,不是一二的二,而是指形容詞的爾,是汝、像、如、這之意。說明這壯小夥子像這石墩一樣,壯碩、厚重、堅硬和強悍!”

    這時,一隻火紅的大公雞“嘎嘎”地叫著飛到大門口。

    靜慈和尚見狀說:“看,這是天人感應呀,連大公雞都讚成叫這個名字。”

    “這名字好,小夥子,以後就叫爾墩吧!”人群又一陣歡呼。

    自此,竇爾敦就由竇開山改名竇爾墩。

    二

    這年農曆七八月間的一個上午,天空陰沉。在某鄉村集市上,賣土特產的,剃頭的,算命的,炸油條的,賣糖葫蘆的,車來人往,嘈雜鼎沸,店鋪稀疏。這時,隻見在舉石墩場麵中出現的六旬開外且風燭殘年的老漢艱難地推著一架破舊單輪木車,車上放著兩筐瑪瑙般碩大的紅棗;車旁跟著看上去年齡六七歲的姑娘齊金鳳,她雖然一身舊布衣,由於缺少營養顯得單薄羸弱,但眉眼俊俏,邊走邊喊:“新摘的大棗,又脆又甜!”

    恰在此刻,五六個匪裏匪氣的衙役簇擁著本地知府蔣軒的紈絝大衙內,來到老漢車前,紛紛抓起筐裏的大棗,咬一口,甜就吃,不甜就扔,邊吃還邊罵罵咧咧。老漢見狀,苦苦哀求。齊金鳳哭喊:“俺們賣棗的錢,是給俺病在床上的奶奶抓藥的!”

    一個流裏流氣的衙役打量了齊金鳳幾眼,獻媚地湊到知府衙內耳旁:“少爺,這小妞兒雖窮,卻是個漂亮坯子,不如帶回府,先叫她當幾年使喚丫頭,如出落成美如天仙,到時候您可納她為妾。”

    驕橫的大衙內用右手托起齊金鳳的下巴,以淫邪的目光看看,命令手下:“把這個姑娘連棗都給我一鍋端!”

    一個年逾五旬的中年壯漢見狀正要阻止,卻被趕集而遇的竇爾墩飛步搶在前麵。他見這夥歹徒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淩可憐的一老一少,直言攔阻。大衙內仰仗權勢,對竇爾墩不屑一顧。“叔,打這幫兔崽子!”蟲兒義憤填膺。竇爾墩一把抓住大衙內的右臂,隻聽“嘎巴”一聲,頓時扭斷,痛得大衙內倒在地上。其他一幹人也被竇爾墩痛打得哭爹喊娘,狼狽不堪。圍觀的群眾無不暗暗對竇爾敦除暴安良的義舉表示讚歎。

    那個欲挺身而出的壯漢見竇爾墩的拳腳雖然稚嫩些,但人品可嘉,是個可塑之才。於是,急忙上前把他拉出人群,問他姓甚名誰?竇爾墩如實告之。壯漢聞聽大喜,並問明竇爾墩的家鄉後,馬上說:“走,到你家再細談!”

    倒在地上的大衙內見竇爾墩走出人群,爬起來壯著膽子喊道:“有種的你別走,看你少爺怎麽懲處你!”接著向一個狼狽爬起來的衙役鬼黠地一使眼色:“去,給我盯上他!”說罷,怕竇爾墩返回來找他們算賬,便落荒而逃。

    這時,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點,在土地上拍起股股煙塵。

    三

    竇爾墩家是竇家寨的普通農戶。三間坐北朝南的土坯磚房,院落裏堆積著燒火做飯的柴草,東西廂房堆放著農具。幾隻雞在院內啄食。

    竇爾墩五十多歲的母親聽說來了客人,忙出屋迎接,並將壯漢帶到堂屋的木凳上坐下,轉身要抱柴燒水,壯漢攔住,自己到水缸前,舀出一瓢涼水,“咕嘟嘟”灌進肚。直言不諱地說,他姓韓,本是與竇爾墩的父親竇自忠一起為明末農民起義軍李自成部下一支部隊的正副統領,兩個人秉性相投,結拜金蘭。他長竇自忠一歲,為兄。在一次慘烈的戰鬥中,竇誌忠身負重傷,臨死前,告訴他自己的妻子與兩個兒子在老家艱苦度日,希望他以後如有可能給於關照,說罷便闔然長辭。他九死一生逃脫出來後,由於官方通緝,便隱姓埋名,伺機尋找竇爾墩一家,但由於竇自忠臨死前說的地址不詳,他苦苦尋覓了幾年都沒有如願。沒想到機緣巧合,今天見到望眼欲穿的竇爾墩一家。竇爾墩的母親聽罷立刻叫竇爾墩向壯漢施禮叫“伯”,竇爾墩遵從。竇爾墩的母親叫蟲兒向韓伯叫“爺”。自此,韓伯與竇爾墩以伯姪相稱。

    當竇爾墩的母親被韓伯問到生活狀況,不禁歎息言道,自從竇爾墩的父親從戎後,本來就貧窮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名叫大墩的竇爾墩的哥哥一次到一個財主家乞討,凶狠的財主家的門奴不但顆粒米沒給,還放出惡犬將他的左腿咬傷,致使癱瘓,難以自理。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僅要照料殘疾的大兒子,還要耕種家裏的幾分薄田。好在竇爾墩勤勞孝順,春種夏鋤秋收什麽農活都搶著幹,才維持一家人能糊口。不過,最讓她放心不下的,是竇爾墩性子太剛烈。本村有戶人家,兒子好吃懶做,因賭博將家裏折騰得一貧如洗。銘記“百善孝為先”的竇爾墩聽說後,氣衝衝闖到人家屋裏,見那個不孝之子正凶狠地逼他父母拿出僅有的一點糊口的糧食要去賣錢再去賭博,頓時性起拳落,並抄起人家的菜刀生是剁掉他的一根右指。並警告說,如果再發現他賭博一次,就再剁掉他的一根手指。疼得那個不孝之子攥著鮮血直流的右手連連求饒。之後,那個不孝之子倒是改變了劣跡,但卻少了一根手指成了殘疾。

    韓伯聽完坦露心跡地講,竇自忠曾經說過他的小兒子像匹幼年烈馬,需好好調教。他決定明日就將竇爾墩帶走,擇個地方教他讀書習武,待兩三年學成後送他回來。帶他走還有一個重點原因,他聞之被竇爾墩毆打的大衙內的父親是本地知府,並與當地握有兵權的衛千總勾結在了一起,盤剝百姓,橫行鄉裏。竇爾墩打狗不看主人,他們肯定覺得顏麵掃地,一定會報複。

    其實就在竇爾墩的母親與韓伯交談時,夜幕中已有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在屋後偵察窺視。陰影曈曈,居心叵測。

    入夜,竇爾墩的母親叫韓伯與竇爾墩在正房西屋和大墩在一個土炕上睡。竇爾墩和韓伯將東廂房裏的幾件農具搬到西廂房,支上兩個門板當床就寢,說是有事情要合計。農村的夜晚,沒有雞鳴狗吠,靜得像口古井。

    “著火了!”一聲炸雷般地呼喊,將竇爾墩和韓伯驚醒,並見窗外一片火光。

    “爾墩,快去救你娘!”韓伯見竇爾墩翻身下床,大聲喊道。

    竇爾墩飛步衝進正房的東屋去搶救母親。

    大火是從竇爾墩家的北房西屋燒起來的。縱火者猜測,西屋住著癱瘓的大墩。竇爾墩和韓伯會與大墩睡在一個土炕上。

    韓伯晚幾步與竇爾墩衝出門,結果正要到北房西屋搶救大墩,卻一出門口“咕咚”一聲被絆馬索一樣的繩子絆倒,接著被兩個黑衣人捆綁並用布巾勒住嘴帶走了。

    竇爾墩冒著濃煙將母親背著並用手拉著蟲兒來到院內,正要返身到西屋搶救哥哥,西屋因火勢凶猛訇然坍塌。當他正在尋找韓伯,鄰居家的馬小鼠像從地裏鑽出來似的出現在他麵前,告訴他韓伯已被官府的人捆綁起來並且用布勒住嘴押走了,催他趕快走,官府主要抓的就是他。至於他母親,馬小鼠說由他撫養,他一定會像對待親娘一樣精心服侍。

    竇爾墩聽後,兩隻拳頭攥得關節“嘎巴”作響,怒目圓睜,恨不得追上去將韓伯救回來。這時,一位名叫靜慈和尚的高僧驀地來到他身邊,說了句:“施主,跟我來!”言罷,不知在竇爾墩額頭施了什麽法術,拉起他,飄然消失在夜幕中。

    四

    竇爾墩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靜慈和尚帶到千年古刹河南登封嵩山五峰山下的少林寺。

    這靜慈和尚慈眉善目,臉色古銅,一看就是個功德高深的修行者。但他不在少林寺住寺修行,而是位遊僧。一年四季遍訪大江南北古刹,與名僧互學交流切磋德藝。竇爾敦磕頭拜靜慈和尚為師。靜慈和尚將竇爾墩交付給一個武僧,學習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兵器。待滿一年他回來考察竇爾墩的武藝,並叮囑竇爾墩,想要武藝精通,苦學是不二法門。竇爾墩謹記恩師教誨,每日披星戴月,不論寒冬酷暑,苦練不怠。整整一年,將每種兵器的技藝掌握得相當純熟。當靜慈和尚回到少林寺,看過竇爾墩的演練後,誇獎他不負師望時,竇爾墩提出要辭師回家。靜慈和尚問他為什麽?他說回去要殺掉那個罪不可赦的知府和衛千總,為兄報仇,並解救韓伯。

    “好!”靜慈和尚知道竇爾墩嫉惡如仇,不便硬攔。但告訴他,根據少林寺規定,要離寺還俗,應從寺院前麵的山門打出去。此正山門有技藝超眾的武僧把守,不戰勝這些武僧,休想走出山門。然而,少林寺也有一個後門,溜出後門,是無能之輩的抉擇。靜慈和尚問竇爾墩是走正門還是走後門?

    “走正門!”竇爾墩充滿豪情地回答。當竇爾墩收拾完畢,拜過恩師靜慈和尚,雄赳赳地來到正麵山門,說明要離寺而去,武僧說問我的兵刃答應不答應。於是,雙方對打起來。竇爾墩使出所學武藝,與武僧對打一個時辰,分不出勝負。就在竇爾墩漸覺動作遲緩時,隻見武僧騰空而起,使出個“金鷂撲兔”絕技,將竇爾墩撲倒在地,接著一頓棍棒,打得竇爾墩臀部腫痛難忍,隻得雙手抱拳鞠禮,甘願服輸。

    竇爾墩一打山門失敗,赧顏麵見靜慈和尚,並雙膝跪地。靜慈和尚嚴厲告訴他,從今日起到少林寺的廚房去提水、燒水和砍柴,一年之內不準一日懈怠。竇爾墩一愣,雖然有些不解,但看到靜慈和尚那慈祥的目光,還是應命而往。

    少林寺的鍋灶設在一個緩坡處的頂棚下,二百多和尚吃飯,需十來個鍋灶。鍋灶梯次向上,每個鍋灶有一個往灶膛添柴燒火的土坑,從下麵一個鍋灶到上麵一個鍋灶,要跳過中間的隔離墩壁。所以,竇爾墩開始專門負責十來個鍋灶的燒火,一頓飯下來,要像猴子似的蹦來蹦去,跳上跳下,粗算不會少於上百次。過了幾個月,竇爾墩又負責提水砍柴。提水要到山下,過河要走梅花樁。砍柴要攀山越嶺,背柴要走懸崖峭壁。磨煉一年,竇爾墩行如脫兔,躍似飛猿,練就了一身的好輕功。當靜慈和尚回來,他又提出回家報仇。靜慈和尚給他規定,要打出正麵山門。但這次與武僧打鬥,隻限一個時辰,可以任用刀、槍、劍、戟等十八般兵刃,但逾時不勝則為輸。

    翌日清晨,恨不得一步回家探母並報仇雪恨的竇爾墩早已收拾停當,出門見靜慈和尚的寢室門緊閉,以為恩師還未起床,便跪地磕了三個響頭,來到少林寺正麵山門。哪知靜慈和尚已端坐在門外一把木椅上,旁邊械架上依次放著刀、槍、劍、戟等十八般兵器,在晨光中閃耀著冷徹的清光。他不由分說抄起一把片刀與手持兵器的武僧對打。在一個時辰裏,竇爾墩使用了好幾種兵器,都沒有取勝,宣告二打山門又敗。靜慈和尚指著竇爾墩手背上留下的輕微傷痕告訴他,看起來你十八般兵器都會使用,但缺少一個“奇”字。隻有掌握一種絕技,才能在武林立身。同時告訴他,再留下一年,自己親自陪著他一起修煉。

    “行!”竇爾墩聽了,高聲應承,臉上喜興得像個孩子。

    靜慈和尚陪同竇爾墩反複修煉設計,製成了一種“護手雙鉤”,人稱“虎頭雙鉤”。此兵器兼刀、鉤、斧、叉、匕首等功能,可抵長械,可敵短器,鉤刺自如。竇爾墩揮舞起護手雙鉤,疾似電閃,勢如猛虎。同時,還向靜慈和尚學會“達摩二十四式”、“陰陽三氣拳”和“螳螂十六式”等。與眾武僧交手,無人能敵,屢試不爽。

    夠滿三載,靜慈和尚將竇爾墩帶到少林寺正院山門,說:“你使命在身,打完就回去吧!”

    竇爾墩在少林寺三打山門,武僧敗北,終嚐勝果。竇爾墩向恩師磕頭謝過,昂揚下山,從此獨步武林。

    五

    秋收後的阡陌,貧瘠而空曠。幾個狩獵的少女策馬追逐一隻野兔。為首的是當地握有兵權的衛千總的女兒,名叫努爾格,年方十五,身材苗條,長相俊秀,俠女打扮,坐騎是匹桃花馬,瞄準奔跑的野兔,張弓搭箭待時而發。

    不料,突然馬失前蹄,毫無思想準備的努爾格跌落馬下,並順勢滾落到一個偌大的水坑裏。這個水坑很深,不習水性的努爾格拚命掙紮,眼看就要沉入水底。趕到水坑邊的幾個隨從,都不會遊泳,急得大呼小叫,無濟於事。

    驀地,告別少林寺騎馬急速往家趕的竇爾墩遠遠地發現有人落水,神兵天降般來到水坑前,飛身下馬,連外衣都未脫,一個魚躍縱身跳入水中,奮力衝刺,抓住即將溺水而亡的努爾格,攬住她,遊到岸邊,將昏迷的努爾格抱起來,來到岸上,又抱著她頭朝下吐了幾口水,輕輕放在地上。這時,他見努爾格還未蘇醒,懂些搶救溺水者之術的竇爾墩不加思索地嘴對嘴對她進行人工呼吸,方使努爾格得救。此情景,被衛千總指派尋找努爾格的兵勇和跟隨努爾格狩獵的姑娘們看在眼裏,羞澀者有之,嘲笑者有之,鄙夷者有之。

    此刻,深秋的天氣頗有幾分涼意,全身濕漉漉的努爾格瑟瑟發抖。可是幾個隨從少女都沒有帶多餘的衣服,一個個記得似熱鍋螞蟻。竇爾墩突然想到自己帶著一身換洗的衣褲,便解開包袱,叫隨從的少女幫助努爾格穿上。

    竇爾墩見努爾格已無大礙,二話沒說,上馬離開。

    努爾格問竇爾墩姓甚名誰,日後好報答救命之恩。

    竇爾墩卻沒有搭話,催馬而去。

    六

    竇爾墩日夜兼程趕回竇家寨,一看被火燒的房屋全部坍塌。踟躕間,隨著一聲“叔”,蟲兒從搭建的一間茅草屋裏鑽了出來。竇爾墩問他怎麽一個人在這裏?蟲兒說他在這裏就是等竇爾墩回來。竇爾墩驚訝地說三年多的時間,你就在這裏等呀?蟲兒說他堅信竇爾墩一定回到這裏。竇爾墩激動地連聲誇獎他是個好孩子。竇爾墩問他母親去什麽地方了?蟲兒說馬小鼠怕官府找他家的麻煩,帶著竇爾墩的母親搬到他外祖母家一個離府衙偏遠的叫三香疃的村莊。

    竇爾墩看著故居的殘垣斷壁,想到無辜慘死在官府之手的哥哥和遭捆綁押走的韓伯,從肩後的行囊中取出“虎頭雙鉤”,憤然在一塊殘壁上寫下“血債血償”四個大字,把蟲兒抱上馬,立刻趕到三香疃。竇爾墩來到三香疃,發現隻有三年未見的母親已是滿頭花發,心中不由一陣淒切而憤懣。但是,令他欣慰的是,母親告訴他馬小鼠可是個仁義的好孩子,待她比親娘還親,什麽髒活累活都不讓她幹。如今的莊戶人家都是糠菜半年糧,可馬小鼠一日三餐想法讓她吃好吃飽。竇爾墩與馬小鼠同庚,又是一起光屁股長大的發小。休看馬小鼠瘦小,卻身手敏捷矯健。幼時與竇爾墩在竇自忠調教下習武,加之近年又拜一個叫“草上飛”的道人為師,練就飛簷走壁和躥房越脊的功夫,加之心地善良,是個難得的同路人。竇爾墩提出與馬小鼠成為結拜兄弟,正中馬小鼠的下懷。於是,兩個人焚香磕頭,歃血為盟。

    七

    是日,為撫養母親和馬小鼠外祖母一家的竇爾墩與馬小鼠一起在一戶地主家扛活,掄鎬刨玉米茬,大汗淋漓。中午抽暇到不遠處一個鄉村集市買些食物時,冷不丁發現一個十來歲的少女頭上插著一根柴草,以此為標誌要賣身。他驚訝地再一打量,認出這個姑娘就是三年前在另一個鄉村集市上與爺爺賣棗而被衙役欺淩的女孩齊金鳳。此時,齊金鳳也認出了竇爾墩。竇爾墩問她為什麽賣身?齊金鳳淚如雨下地告訴他,上次自從她和爺爺在他的幫助下回到家,沒幾個月久病不愈的奶奶因無錢醫治就去世了。她的父親曾給一個地主家當長工,到年底不但不給工錢還誣陷他偷了地主的銀子。她父親到府衙告狀,狗知府收了地主的賄賂,不問青紅皂白把她父親打入死牢。她母親聽說後到府衙評理,卻被亂棒打出,從而神誌不清,在回家的路上掉到河裏溺水而亡。關押在死牢的父親聽說妻子的死因,怒火攻心,吐血而死。為先後埋葬奶奶和父母,把養家糊口的一塊薄地也當賣了。前兩天愁困交加的爺爺又離開人世。手裏沒有分文的她萬般無奈間隻得到集市上賣身,哪怕到有錢人家當使喚丫頭,以求換取些錢財埋葬爺爺。

    “真可憐,狗日的知府也真可恨!”同行的馬小鼠聽完齊金鳳訴說,悲憤交集。

    “沒辦法也得想辦法,怎麽著也不能賣身呀!”一身正氣的竇爾墩眼圈兒也紅了。可謂“無情未必真丈夫!”“怎麽辦?”馬小鼠問竇爾墩。

    竇爾墩伸手將齊金鳳頭上的柴草拔下來,遞給蟲兒,蟲兒將那根柴草狠狠往地上一扔,又跺了幾腳。竇爾墩衝著馬小鼠問:“身上有多少銀子?”

    馬小鼠掏出幾個碎銀交給竇爾墩。竇爾墩將準備買食物的銀兩拿出來與馬小鼠的錢合在一起,交給齊金鳳,叫她如買不起棺材,就買個草席將爺爺埋葬吧。齊金鳳磕頭致謝,並從馬小鼠嘴裏問明竇爾墩的姓名和住處。

    不久,竇爾墩與馬小鼠正要上工,卻見齊金鳳找上門來,進屋見到竇爾墩的母親,機靈地跪地磕頭並連聲叫“娘!”。竇爾墩的母親問明情況,見齊金鳳乖巧可愛,一生就缺個女兒,喜不自禁地將她扶起來,恨不得攬在懷裏,答應將齊金鳳認作女兒。

    “哥!”乖巧的齊金鳳脆聲響嗓地向竇爾墩叫哥,每一聲像一汪蜜似的香甜。可是,蟲兒給齊金鳳叫“姐”,卻給竇爾墩叫“叔”,齊金鳳管蟲兒叫“蟲弟”。從此,齊金鳳留在竇爾墩家,與竇爾墩的母親住一個屋,每天將屋裏屋外收拾得幹幹淨淨。做飯、洗衣還有地裏的莊稼活樣樣能幹,並且抽空還叫竇爾墩教她練武,尤其她喜歡劍術,刻苦學習。幾年下來一把寶劍在她手上狀若遊龍,人稱“金鳳劍俠女”。

    八

    這座當地最高權力機構的府衙,是明穆宗年代建造。在市中心偏左,為五進院落。大門兩側有兩個高大立柱,立柱台階下東西各有一尊巨型石獅,充分顯示著府衙的威武與不可一世。進了前院正麵是大堂,每個院落都有跨院,最後兩進院落一為家眷住處,一為後花園。因此時已是清康熙初年,此府衙又處京畿要地,知府也叫知州,官級五品。比鄰是一座兵營,掌管軍權的職名叫衛千總,官階相當六品。

    韓伯在當夜被衛千總的兵丁捆綁到府衙與兵營相距不遠的牢房,第二天知府蔣軒便升堂問罪。蔣軒為湖廣人氏,身材矮小,左麵頰長有一撮毛,人稱“一撮毛知府”。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上一章 回目錄 標記書簽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