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晃腦袋支撐著站起,便是鋪蓋地的眩暈襲來。踉蹌幾步,堪堪扶住滿是刻痕的門板,瞅著自己最喜愛的荷花池被冰封了個完完整整,半綠不綠的荷葉也僵著,風一吹就要化成齏粉似的,可憐的獅子正用它爪間冒出的簇簇火苗企圖把冰融開。
她輕咳一聲,又扶著門板踉蹌著走進屋內。
好歹也在千機樓待了七八年,雖然做出的魂導器算不上精妙,給自己造房子的手藝還是有的。約莫兩三的功夫便重新建了個帶院屋,整理的幹幹淨淨,荷花池裏也種上新的。
曉得她搞出這麽大動靜為何也沒人管管,去討建築木石時同門師弟還挺平常地給了她,低著頭。
修葺房子時她難得沉下性子想了許多,這還是拜自己搞的冰水所賜。
元靈塔,靈森陣法,華夏門,珍瓏穀,千機樓,千翎白鶴宗…再到藏在元靈塔內的南閩皇宮地圖,南閩與長水的關係…每個人都有動機,卻不至於……
幕後黑手所控陣法明明都已把最具威脅的魏聲濤控製住,卻偏偏放走元靈塔長老之一和她這塔主親傳弟子?
還有自刎而死卻重新出現的魏聲濤與樂念衣之間的對話,先撇開別的不談,他們最起碼其中之一是曉得自己在窗旁偷聽的——他到底甚麽居心?
是了,魏聲濤沒死,他潛在千機樓鄭
一種從未有過的念頭湧上心頭,停在喉間呼之欲出。卻被她生生逼回心底——最荒誕大膽也確實有可能,未死的魏聲濤便是最直接的證據。
千千萬萬被壓在心底的疑問和想法此刻充在腦中,七嘴八舌又混亂地撞在一起,令她窒息。
那便去最開始的地方看看。
不由分地拽著那日被自己忽帶著略的遊茗欣,麵不紅氣不喘地領了份需要外出執行的宗門任務。轉頭卻快馬加鞭地赴往元靈塔…舊址元淥,在記憶中,應是不遠的。因為自她十四歲靈森一事後,姑娘便再沒回過那兒。
確實不遠,就是人忒急。在累死一頭烈馬後她沉著臉允了遊茗欣租用魂獸的提議,腳程也加快不少。
她踏著雜草一步一步邁進這元靈塔境內,恍惚間覺得麵前還是那金碧輝煌的九層寶塔,便想著再上去躥一回,隻是眨眨眼睛的功夫,那塔便不見了,徒留滿地蕭瑟與顫顫巍巍的一兩層樓。
她忽的落下淚來。已經二十一歲,六十五級魂帝的元靈塔遺孤——血靈,武魂附體時早已不再會掉眼淚。
她拚命扼製住自己的嗚咽和哭聲。拖著有千斤重的腳,地上好似有鋒銳荊棘般艱難而緩慢地向那殘存的兩層塔樓走去,卻在淚眼朦朧間看到一鵝黃一青綠兩道身影。
是熟悉的碧玉簪,她年少時纏了好久也沒討到的,垂珠流蘇隨著那人走動而微微晃著。
她啞了嗓子,淚水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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