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方馬車裏,段暄踏著步撩簾,她未曾借助外物,便淩空而行,隻見她口中念念有詞,手指翻飛掐訣,麵前忽然璀璨金光形成一個半圓靈罩,原來前方正是棲鶴崖的隔絕陣法,段暄此舉正是為了打開通道。
沈譽本就對段瑄的指名能力沒抱什麽期望,聞言點頭應下,也不忘張口回她:“嗯,孔方一介俗人,便先領下這份定金,公主陛下的事辦穩妥後切莫忘了補款。”
馬車三人,與段瑄算是相看兩厭,好在這三排座位裏她居中位,與自己對坐的是談吐較為風趣的千鶴。換作平日,沈譽認為,千鶴許是不錯的聊對象,可惜這外露的唐僧肉如今已被那磨饒公主陛下糾纏上了。
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千鶴姑娘你舍身飼虎的恩情我會記得的。
沈譽也樂得不必在途中多做言語,於車內閉目入定,凝神靜心起來,此舉一來有養精蓄銳之效,二來便是眼不見為淨了。
當然,目的地所在他還是有聽到的,但他在這方麵涉略不多,一時半會想到的應對之法也無非是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於他而言,這辦法嘛?總是會要比困難多的。
也不知那被賜代號為“孔方”的公子是與公主有什麽過節,這他一言她一語的,倒讓千鶴覺得自個像是坐在茶樓裏聽書般,他倆對話時,她索性捧場聽了一耳,若條件允許,指不定她還能鼓著掌喊上一腔再來一場。
“可我這隻閑雲野鶴,還是喜歡待外邊逍遙自在多一些,這深嶺野林的,又沒好吃好玩的,我的好公主,您這是想看我再表演一回離家出走呢?”
這棲鶴崖好巧不巧,正正與她撞了一個字,她佯裝苦惱皺了眉,連自個都敢打趣。棲鶴崖暗藏危機,若不怕倒是假的,可她總不至於聽了這名兒又想起那些傳聞便嚇破哩,她苦惱地是:這難得有機會來上一趟,空手而歸,似乎不太合適。
言語間,已是到了棲鶴崖陣法所在處,幽靜之間,似能聽見從裏邊傳出未知的吼叫聲,趁公主出去的空隙,她斜眼瞅了瞅一旁閉目養息的男子,展眉便笑。
“孔方公子,路上,互相照應照應啊。”
難得美人,卻是個不懂變通的。
女子扶了扶雲鬢,她不緊不慢不慌不忙,足尖忽動,步伐如鬼魅,即便是抱著重琴,動作卻也絲毫不受影響。
她猶如一隻輕巧燕,不借外力而停留水上,漣漪隨動作輕漾起,大抵古人詩中淩波微步,步步生蓮也不過如此了。劍挑而起的潑水幕未能阻礙她的視線與動作,女子仰頭看向春決明,她似笑非笑,忽而猛地抬手將焦尾琴甩出,直指春決明胸前。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也悄然探向池中珠。
謝止玉修為如此,本該也是躋身強者之流的實力,但那屋內人顯然要更勝一籌。那數根自袍上而去的金線一時如最堅韌的金器,直穿破紙紗,卻在探入後又倏爾散開垂落,斷成絲絲縷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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