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附帶的小花園裏有一塊空地,小花園遙遙的對著正門,不靠車道,小區居民一般都去會館前的大花園,而此地,冬天那些人隻知匆匆路過,基本不會踏足,因此才得以使這裏的積雪豐厚,並且相當幹淨。
江紫末蹲在牆角,手裏捏著一團冰冷的雪,哀怨地盯著遠處那兩個聚精會神做雪雕的人。
不是玩雪嗎?玩雪不就是打雪仗、堆雪人嗎?什麽時候小孩子玩雪都玩得這麽高級這麽有藝術性了?
害她還專門去廚房揣了一根葫蘿卜出來,想當做雪人的鼻子。從小到大,堆雪人都是她的拿手好戲,堆出的雪人憨態可掬,曾經還有親戚家的小朋友見到她堆的雪人融化,而大哭了一場呢!
她原本想在小惠和童童前露一手的,誰知道——可惡的童童——居然敢鄙視她。
到底是誰教出來的?
用膝蓋想都知道,肯定是他那做設計的老爸。
“啊嚏!”童童揚頭,鼻子裏噴出兩管鼻涕,旁邊的小惠立刻幫他擦幹淨。
他又埋下頭,繼續雕琢他的汽車。
哼!冰天雪地裏做雪雕,不凍感冒才怪。
“童童!”江紫末忽然喊一聲,見童童轉過頭來。她眯眼瞄準,擲出雪球,射中!那個已初形狀的雪白汽車被雪球砸得唏巴爛。
“媽媽!”童童氣得跳起來,怒氣衝衝地盯著江紫末,“你太快過份——啊——”又一團雪鬆鬆軟軟的砸到小臉上。冷!好冷!
童童生氣了,童童抓狂了,童童善良平和的心靈終於被複仇的火苗點燃了。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小小的身影緊追著江紫末,狂暴地擲出雪球。
太可怕了!自食惡果的江紫末隻來得及抱頭鼠躥,好不容易找到一棵小鬆樹藏身,正要瞅準時機反擊,小惠不知什麽時候已悄悄地繞到樹後,近距離地把一團雪塗她臉上。
對了,那個被她砸爛的雪雕汽車也有小惠辛苦的一份兒。
可憐她這個勢單力薄的孤軍哎!
江紫末抹了一把臉,雪接觸到體溫迅速融化,雪水流進脖子裏,冷死了,嗚嗚!
她磨了磨牙,勇敢地從樹後現身,叉腰指著童童的鼻子,“不孝子!你聽清楚了,你老娘的雪球是百發百中的,現在開始,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噗——一團雪適時塞進她的嘴裏。
她瞪大眼睛,童童也瞪大眼睛,但——他是瞪大眼睛好瞧清楚自己的傑作。
“媽媽,這雪是我從樹上揀的,很幹淨。你慢慢吃,我這裏還有很多——”說時,又一團雪抹到她的臉上,然後撒開腿逃命去也。
江紫末的毛發根根倒豎,蹲在地上做了幾個重量級的雪球,開始勇猛地以一敵二。
“嗖嗖嗖嗖——”白色的雪球在寂靜的夜空下飛來飛去。
激烈的槍林彈雨中,江紫末被揍得太慘,全身的痛感神經已趨於麻木,到最後索性不躲不避,鎮定地蹲在一處製造完美又攻擊性強的“武器”,不多時,以她的身體為軸的半個圓圈裏,已堆壘出一個雪白的“饅頭”山。
又吃了一記雪球。她眯眼,盯著那個疾跑中,正左右找冬青樹藏身的小禍首。
“一,二,三!”雪球從手中飛出去,直追那個小小的後腦勺,眼看就要命中,小身子一偏,輕巧躲開。江紫末暗暗跺足,抬眼卻見一個男人撐著把黑傘,不疾不徐地走來,而她的雪球正呈直線飛撞過去——以童童的身高做準,那個雪球大概會正中那男人的,呃……雙腿之間的部位。
江紫末正想捂臉躲開這羞愧尷尬的一刻,那把傘卻略一傾斜,雪球“啪”地撞上傘沿,碎雪四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