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死都不怕了,出點血,或是手廢掉,似乎也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男人深黑的瞳孔微縮,纖長的指骨擰開保溫盒蓋,動作帶著優雅的漫不經心,他說,“江晚,喜歡孤注一擲,去賭博的女人,可不是個什麽好的嗜好。”
江晚沒說話,溫淨的眸光隔著窗外照射進來的明晃晃的光線看向他。
他拿出湯勺舀了一碗湯遞給她,下顎線條硬朗的如刀削般鋒利,“你流了很多血,先喝湯。”
江晚沒接,而是看向他寬厚的大手,和他手心的紋路。
慌!她真的很慌!
這樣的裴嶼森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
喜怒,或者厭惡,統統都沒有。
雲裏霧裏,根本讓人看不明白。
“如果我說我不想喝,你還是會強迫的喂我嗎?”
女孩的眸光幹淨到不染纖塵,像是入冬的第一場初雪,清麗絕倫。
男人的另一隻手抬起,攥住女孩尖細的下頜,菲薄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會。”
女孩聽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聽到男人輕飄飄的說了句,“但我也不想用灌的,怎麽辦?”
也就是說,她不喝,他會有一萬種辦法讓她喝。
總歸是她太天真。
“好,我喝。”
男人深邃如海的眸光染上絲絲笑意,隻是那笑太涼薄,涼薄到讓人忍不住的顫栗。
他攥著他下頜的手收緊,手指在她的臉蛋上捏了捏,“乖。”
接著,下頜被放開,一個白瓷碗便落在了江晚的手上。
她看了一眼碗裏的雞湯,閉了閉眼,然後仰頭灌了下去。
皺眉喝完,她恨不得將碗推的老遠,卻忍著那股衝動放到他的手裏。
較量還在繼續,談判也在繼續。
“湯我喝完了,所以,我們能好好的,徹底的把離婚的這件事談完了嗎?”
男人合上保溫盒,撈過一張椅子坐下,又隨手點了一根煙,隔著薄薄的煙霧,眯眼看向她,“可以。”
自殺,確實是她手上唯一的籌碼。
目的很明顯,讓他徹底的對她失去興趣,甚至厭惡她。
可這一秒鍾,她真的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對她失去了興趣。
或者說厭惡她。
沒有,什麽都沒有,幹幹淨淨的讓人心慌。
“我們離婚,我也可以做到兩不相欠。”
女孩低頭,將散落頰邊的長發別到耳後,半敞的窗戶透進來的風,吹起幾縷發絲,遮住她的眉眼,看不到表情。
她的聲音很低,低入塵埃,“不管是感情,亦或是金錢。”
對一個執著了很久的人來說,突然放下,就像被人抽空了靈魂一樣。
和行屍走肉幾乎沒有區別。
但即便會變成行屍走肉,她也應該放下。
再痛,也要放下。
“好!”
女孩倏地睜大眼睛,看著男人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又徐徐緩緩的吐出一口煙霧,繼續說道,“如你所願,我們離婚。”
像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同意離婚,女孩足足怔愣了兩秒鍾,才說了句,“謝謝。”
男人淡淡的輕笑,語調夾著一絲低低啞啞的嘲弄,“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麽同意離婚。”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