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耳朵隔著襯衫,能夠聽到男人皮膚下傳來的鮮活心跳聲,她抬手覆上去,槁木死灰般的語調,“以前山裏的老和尚說我命硬,我還不信,現在我終於信了,克死了外公,父母,弟弟……”她頓了頓,聲音漫上了幾絲顫抖,“所有的人,都被我害死了,你說我怎麽沒死呢?我要死了,該有多好啊!”
男人的雙臂不知不覺的用了力度,像是要把女孩揉進自己的身體中,“晚晚,別說這種話。”
隻要想到那話裏的可能性,就好像有一隻手,緊緊的攥住了他的心髒,帶著密不透風的疼痛,幾乎呼吸不上來。
好久,她才推開他,“你走吧,我沒事,隻是想陪我爸多待一會。”
雖然他的安慰起了一些作用,可江晚的情緒依然很不穩定,哭哭笑笑,抱著江明章的屍體,跪著不走。
道理誰都懂,可那種失去的滋味,不是親身經曆過,就沒有人可以懂。
地麵上很涼,冬天的風又冷,時間漫長到膝蓋上傳來錐心刺骨的疼痛,才將她從黑暗的邊緣拉回來。
她像是清醒了一些,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臉上和身上,幾乎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風很大,將她的齊耳短發吹的微微飄動,有幾縷遮住了眉眼。
男人一直陪著她,見她動了動,便伸出大手,撫過女孩的眉眼,聲調很淡很輕,帶著性感的低沉,“我們回家吧,嗯?”
“不好,我要在這裏陪著爸爸。”
可能是執念太深,又可能是親眼看著墜落下來,所以情緒無法調節,始終沉在崩潰的沼澤中,無法自拔。
這樣下去,他怕她的身體受不了。
沒有辦法,他隻好叫醫生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才將她從現場帶走。
周圍都是路人和媒體,看到他邁著蒼勁有力的長腿,抱著江晚離開,閃光燈一刻不停的亮起,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不管是路人,還是林城的各大媒體,似乎都不敢置信,裴嶼森會對前妻這麽細致溫柔。
那些在兩人離婚後,在微博甚至各大網站上,酸過,甚至踩過江晚的人,都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她的手腕。
離婚,不代表這個男人不再屬於她,而是離了婚,也依然屬於她。
幾分鍾後,男人將女孩小心翼翼的放進煙灰色賓利車子的後座,然後繞過車尾,坐上駕駛座,重新啟動引擎,踩下油門,朝著藍山別墅的方向駛了過去。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是近幾日大風降溫以來,最暖和的一天。
層層疊疊的光線透過道路兩邊幹枯的樹枝,漏射到女孩的身上,薄薄的一層,好似金色的光暈,襯得她更加的嬌小,單薄。
小小的一團,令人心疼。
紅綠燈的間隙,他踩下刹車,撥出一通電話,“查一下怎麽回事,另外把夏氏姐妹控製起來,免得她們趁機逃跑。”
“好的,裴總。”
……
江明章從高空墜樓自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林城。
江氏的股票一路下跌,各種合約宣布暫停,曾經輝煌一時的名門江家,一朝敗落,令世人唏噓不已。
新聞報紙,微博網站,幾乎通篇都是關於江氏的報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