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東入獄,歐蕎和蘇明翰夫婦也同時被停職查辦,被紀檢委請去喝茶,密集的人群裏,隻有蘇正臣和蘇朵兩人。
這個時候,怕是蘇家的分支親戚都是能撇的多幹淨就撇的多幹淨,根本不會來看一眼。
沈長林坐在一側的長椅上,沈竟國和唐染夫婦坐在他的旁邊,一個抹著眼淚,一個失魂落魄,沈奕懷站在父母的身邊,把玩著手中的煙盒,老沈的軍區下屬,其他的發小,包括秋葉白,霍青同在內,都在另一側的牆壁前站著,誰都沒有說話,或者說,他們來的時候,一場激烈的爭吵已經過去了。
蘇正臣的臉上已經有灰敗之色,一貫梳的一絲不苟的白發,微微淩亂,挺直的腰板好像不過一夜之間,就彎了下去。
“老蘇呐,沈家小子的事情是我們家丫頭做的不對,是我們蘇家教女無方,求求你高抬貴手,老朽給你跪下了!”
大概沉默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的空間,突然響起了蘇正臣蒼老又悲涼的聲音,他推開身邊的蘇朵,自己則拄著拐杖,彎曲了雙腿,很緩慢很緩慢跪在了沈長林的麵前。
相互逞凶鬥狠了一輩子的仇人,突然跪下求饒,那該是怎樣一種體驗呢?
大概生不如死,或者生無可戀,又有可能是兩者都有。
蘇朵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加上懷孕有孕期反應,早就頭暈目眩,被蘇正臣這麽一推,整個人直接向側麵倒去,被走過來的裴嶼森接住,推到了江晚的身邊。
江晚握著蘇朵冰涼的手,又理了理她額前的發絲,小聲的問,“朵兒,你沒事吧?”
蘇朵在江晚的懷裏忍過了那股眩暈,就邁開步子想要往蘇正臣的身邊跑,“爺爺,不要……”
剛剛跑了兩步,就被蘇正臣伸過來的拐杖給製止了,“別過來,瞧你做的好事!滾回去待著!別再給我惹麻煩了。”
這種恩怨,裴嶼森不便插手,而是朝著秋葉白和霍青同走了過去,自動充當隱形人。
沈長林雙手交疊放在精致的拐頭上,漫不經心的打著節拍,臉上聚集著仿佛隨時會爆發的黑暗風暴,冷哼了一聲後,厚重的聲音緩緩的從嘴裏吐出來,敲打著旁邊每一個人的耳膜。
“老蘇啊!不是我不念舊情,也不是我非要趕盡殺絕,實在是因為我們家小子在你們家丫頭上吃了太多的虧,四個槍子,腰腹上的一刀外加一場車禍,這次沒死算他命大,我隻不過把丫頭關進去幾年長長記性,這過分嗎?”
他說完,怒極反笑,朝著周圍的每一個人看過去,“哎,我讓你們說,我的這個想法過分嗎?”
他笑著說完,又朝著蘇正臣看過去,“老蘇,這不過分,我告訴你,今天就算你把膝蓋跪爛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家丫頭。”
沒有人說話,空氣裏是死一般的靜寂。
大概有十幾秒,或者半分鍾後,蘇朵推開江晚走過去,跪在了蘇正臣的旁邊,“爺爺,我求您站起來,不過幾年牢,我能挺得住!”
沈廷遇流了那麽多血,又出了那麽大一場車禍,像沈長林說的,她隻不過是去監獄裏待幾年,不過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