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之間因為梁明冬而注定老死不相往來,但並不代表她希望她因為自己去死。
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更願意她一輩子活在內疚當中,活著的難受折磨,要比死了一了百了,更讓人覺得有報複感吧。
“她的父母姐姐都已經過世了,其他的人我聯係不上。”
夏音的父母在她十歲的那年就過世了,她從小是被姐姐帶大的,除了夏沫,她沒聽說過她還有別的家人。
總歸是有愧疚的情緒在,所以她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低緩了下去。
“這樣啊,那能麻煩您到醫院一下,替她料理一下後事嗎?我們醫院這邊不會讓沒有家屬認領的屍體停放在停屍間,一般都直接拉去火葬場火化,但又怕家人知道後難受,所以想著您能不能先幫著料理一下?”
江晚握緊了手中纖薄的手機,好半天才從喉骨裏艱難的擠出一個字,“好!”
愧疚也好,不忍心也罷,總之死者為大。
認識一場,她還不至於連一個人死了,都要那麽斤斤計較。
她掀開被子,雙腳落在床邊的地毯上時,突然覺得人生也不過如此,朝生夕死,無一幸免,挺悲哀的!
正想著,臥室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起來,“晚晚,你醒了嗎?”
是裴嶼森。
“嗯,醒了,等等……”
她伸手理了理因為睡姿而變得淩亂的及肩黑發,又理了理身上的睡衣,才套上拖鞋,走過去開門。
裴嶼森剛剛吸了一根煙,她剛一打開房門,就聞到了淡淡的尼古丁的氣息,和夾著須後水的清冽味道。
“你們談完了嗎?”
睡前的記憶紛紛湧來,她抬眸看向站在逆光陰影處的高大男人,幹淨分明的瞳眸,像是潺潺流過的溪水,清澈透底。
“還沒談,她身體不太舒服。”
江晚哦了一聲,然後晃了晃手中的纖薄手機,“剛剛醫院來電話,說夏音死了,我要去醫院一趟,你把我送到離這最近,方便我打車的路口,可以嗎?”
她的聲音是那種最平淡,也是最自然的聲音。
沒有過多的情緒,或者說已經沒有了情緒。
不會像過去,有那麽多依賴的情緒,也不會像現在,有那麽多埋怨的情緒。
就好像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包括感情。
“好!”
男人點點頭,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往樓下的方向走去。
江晚回過身,拿下掛在衣架上的風衣外套,然後快步的跟上他,朝著宅子外走去。
入夜的風有些涼,再加上海濱城市的日夜溫差大,江晚剛剛走出去,就被那凜冽的溫度,刺激的立刻攥緊了身上的衣服。
裴嶼森沒有像她說的那樣,而是直接把她送去了醫院,甚至幫她把她想辦的事情都辦好了。
離開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的夏音,不知道為什麽會有種人事皆非的感覺。
而所有的而一切,也隨著夏音的離開,暫時畫上了一個逗號。
無力感不僅是那些無法理清的頭緒,還有她越來越重的孕期反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