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不是男人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或許還沉浸在書本的故事裏無法自拔。
“老裴,我哥從京都回來了,我領著他一起過去?”
裴嶼森捂著右側肋骨的地方,聽到沈奕懷的話後,眉頭不禁微微蹙起,就連聲音好像都低了幾度,“是你想領著他過來,還是他想讓你領著他過來?亦或是……他想起了什麽關於蘇朵的事情?”
窩坐在晦暗燈影處的女孩,在聽到從男人一張一合的薄削唇裏說出蘇朵兩個字的時候,就合上了捧在手中的書。
幾乎是下一秒,就抬起了頭,將放在那本言情小說上的幹淨清澈的雙眸,隔著重重疊疊的光影,移向了那個將寬大的背脊靠在深色梨花木的書櫃上,好像忍著什麽劇烈疼痛的男人身上。
他側對著她,精致的側臉線條,被角落的的散漫燈影,打得愈發的硬朗英挺,仿佛從天而降的神邸,那麽的雅致如畫。
書房裏很靜,因此女孩可以很輕易的辨識出跟他打電話的男人是沈奕懷。
“隻是一些細碎的片段,並不多。”
裴嶼森低垂著頭,深邃如炬的眸光落在腳上的黑色棉質拖鞋上,“讓他接受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或者用死的方式消失,就有那麽困難。”
沈奕懷好像沉默了幾秒鍾,才用著低沉的嗓音說道,“蘇朵從十幾歲糾纏我哥到現在,即便沒有感情,那些綿延刻骨的東西,也不可能隨著失憶全部消失,也或許,是我高估了他。”
裴嶼森當然明白沈奕懷所說的高估兩個字指的是什麽意思。
或許,他們真的太高估了老沈,低估了蘇朵。
那個女人的明媚強勢,大概早就滴水穿石,無孔不入的鑽進老沈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甚至是每根神經,每個細胞裏。
“他想來就來吧,不過你們來的時候,一定要看看後麵有沒有狗跟著。”
“好,我知道了。”
裴嶼森又嗯了一聲回應,便伸手掐斷了手機通訊。
江晚窩坐在書房床邊的矮榻上沒動,見他結束了通話,便柔著聲音問道,“沈廷遇和沈奕懷要來嗎?”
“嗯!”
裴嶼森很緩慢很緩慢的點了點頭,見她似乎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便伸出一隻大手,朝她的方向勾了勾,“過來。”
江晚猶豫了兩秒鍾,才將躺放在腿上書,挪到旁邊的矮榻上,然後蜷縮的雙腿從榻上挪下來,套上拖鞋,邁著小步朝他走過去。
“那……他們為什麽要來啊?”
男人沒說話,弓著腰站著,英俊的臉上有著細細密密的汗珠,雖然大半個身體隱在晦暗的光影裏,但依然能夠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類似疼到難以忍受的疼痛。
剛剛她以為他是胃疼,想問他些什麽,卻因為他提到朵兒,所以她的精神突然高度緊繃起來,就忽略了他。
江晚在他低垂著頭的陰影裏,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歪著頭在他的身體左右來回看著,希望能夠觀察出什麽異樣出來,“你……怎麽了?哪裏難受嗎?”
“我還以為現在就算是路人甲乙丙丁,在你的眼裏,都比我重要!”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