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嶼森的眉眼是一片深重的沼澤,他仰起頭,背脊深陷床頭的靠背,像是自言自語,“沒有可能了嗎?”
“除非她也失憶了,不然我看可能不大。”
沈廷遇緩慢的搖著頭,聲音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慵懶,卻又仿佛帶著萬箭穿心的力量。
裴嶼森頭微仰著,聲音帶著濃稠的低啞,“聽你的口氣好像很幸災樂禍?怎麽?我被女人甩了能給你錢?還是我跟你一樣做了孤家寡人能讓你有滿足感?”
沈廷遇挑了挑好看的眉頭,眸光低垂,看著被窗外晦暗光影打映在地上的影子,“不然呢?好兄弟不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少他媽在那給我說風涼話,去拿兩瓶酒來。”
沈廷遇,“……”
“我覺得就算你現在殘廢了,那女人也不見得有半點動容,何況隻是喝酒,傷筋動骨一百天,消停點吧。”
裴嶼森闔上眸,精致完美的五官輪廓落上不少落寞,“麻藥過了,不醉胸口疼,去拿酒吧。”
“要不我叫那女人過來給你吹吹?再親親?那樣可能就不疼了。”
回應他的,是從空中飛扔過來的白色枕頭。
沈廷遇從容的取下臉上的枕頭,並扔到床上,“要是有做情種的比賽,相信我,你肯定會拿第一名。”
靠在床頭上的男人沒再說話,聽著床邊的腳步聲走遠又走近,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卻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江晚吃過早餐上樓,剛剛邁上最後一級台階,就看到了從書房裏走出來,懷裏捧著酒瓶和酒杯的沈廷遇。
沈廷遇側身關門的瞬間,眼角的餘光便瞥到了樓梯口處的女孩。
他本來已經要邁開的腳步停頓下來,朝著樓梯口的女孩走過去,大概還有半米左右的距離停下,然後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和酒杯,語調是涼淡的漫不經心。
“老裴麻藥過了,說想喝酒,不管管?”
江晚一直維持著雙臂散漫抱胸的姿勢,聞言低低的笑了笑,“他想喝就喝,疼的又不是我,為什麽要管?”
“他是你老公,正常人的想法不都是受傷應該忌煙忌酒,免得傷到的骨頭難愈合嗎?”
江晚還是疏淡有禮的笑,眼眸裏像是倒盡了萬千星光,泛著細細碎碎的光亮,“哦,可能我不是正常人吧,抱歉,借過一下。”
話落,她就伸手拂開了沈廷遇,朝著臥室的方向走了去。
沈廷遇碰了一鼻子灰,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大概幾秒後,他才動了動,突然有些好奇,這麽牙尖嘴利的女人,老裴是怎麽擺平的?
深山裏的別墅本就偏安靜,再加上客房的房門半敞著,因此走廊上的男女對話,便一字不落的飄進了裴嶼森的耳朵裏。
他靠在床頭上,不知怎麽,突然想起江晚最開始接近他時的樣子。
那是她在予兒生日宴會的第二天,一身白衣在紫夜,也是這麽牙尖嘴利的懟了他和老沈一鼻子灰,老沈還笑著調侃,說這女人的牙尖嘴利,今後夠他喝一壺的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