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遇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沒有讓江晚有一絲的動容,大概是一路傷到現在,再深的傷害,也不過如此了。
“嗯,我真的理解他啊,我也一直都在勸他放下,別再逞強了,但他大概沒想開……”
江晚說到這裏頓了頓,然後用著溫淡的語調繼續說道,“不過我倒覺得,你這時候給裴老夫人打電話會更有效果。”
“江晚,你明知道老太太的身體不好,有哮喘病,如果我告訴她老裴因為個女人要去送死了,你覺得她能承受得的了?”
沈廷遇大概已經喪失了部分理智,語調越來越冰冷,甚至沒有倫次。
江晚也沒有計較,除了最初聽到那個死字時有過那麽一兩秒心慌外,之後都是平靜的像是死水的感覺。
“沈廷遇,那你又憑什麽認為我能承受得了?”
“什麽?”
“我的愛情,我的孩子,我的事業,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鏡中花水中月,你不覺得我才是那個最應該怨天尤人的人嗎?”
她還是笑,語調一如既往的慵懶,甚至漫不經心,“我不過是看起來還不錯,但並不代表真的無堅不摧,抱歉,這件事情我真的幫不到你。”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眼睛裏很幹,甚至連濕潤的感覺都沒有,她並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很陌生,陌生到有些害怕。
手也在密密麻麻的顫抖,抖得厲害。
江晚看向落地窗外,各色的園林景觀燈,將細細綿綿的春雨,映襯的愈發細密迷離。
放在掌心裏的手機,從明亮漸漸變得灰暗,最後黑了屏。
房間裏最後一絲光亮消失,隻剩下無邊無際甚至是看不見盡頭的黑暗。
她呆坐在地板上,與其說那雙深黑幹淨的瞳眸在看著窗外,不如說在放空,甚至是沒有任何焦距的放空。
如果不是偶爾劃過天際的閃電,將房間裏的一切都反射到玻璃窗裏,然後再折射到她的眼睛裏,她大概還不會覺察出自己正在細細密密的顫抖。
那是一種未知的恐懼所帶來的本能反應,尤其是想到沈廷遇說的他可能會死的那句話時,她整個人就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沉浸在這種密集的顫抖和恐懼中大概幾分鍾以後,她才像是終於有了那麽點實際反應,低下頭,按下鎖屏鍵,輸入密碼後,迅速的撥通了那個人的號碼。
她承認剛剛和沈廷遇通電話時,有那麽幾分氣惱,所以口是心非,甚至有點口不擇言的說了那堆滿不在乎的無情話。
一個是為朵兒,一個是為她自己。
算一算,朵兒的孩子應該快出生了,八個多月的身孕,她會在哪裏呢?
是在隔著千山萬水,重重遠洋的國外,還是在這個城市的某個未知角落裏,過著暗不見光的生活?
再有就是裴嶼森處理事情的方式,大概是他大男子思想根深蒂固,所以在麵對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和方法去處理。
從沒想過她,當然,更準確一點的說,是從沒想過她會跟他一起分擔承受。
所以,就算他為她死了,那又怎麽樣呢?
她不會因為這樣而更多理解他愛他一點,反而會因為這樣,更加的埋怨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