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難堪升級

書上說，人都是有善惡兩麵的，哪怕是唐曾這樣的大善人也會有惡的一麵，隻是有時候這“惡”沒有顯現出來罷了。 我從小就比較頑劣，而哥哥就比較聽話懂事，可能我身上的“惡”比他多吧。 每次我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的時候，哥哥就會提醒我不要這樣，而我總是充耳不聞直到受到懲罰。隻不過今天我把這“惡”用在了從小最疼我的哥哥身上。 爸媽聞訊趕來，我忽然發現爸爸的腰比以前彎了不少，身子也因為年齡的增長有些瘦小了，我竟然在他身上看出了當年爺爺的樣子。媽媽額前的一縷頭發不知何時已經變得花白。 爸爸當年學習成績在十裏八鄉也是數得著的，可家裏根本沒錢讓他上高中。他早早就下地幹活然後結婚了，他把希望寄托在我們兄弟兩個身上。雖然我的工作還不穩定，但好歹也是大學畢業，一家之中出了兩個大學生，我們兄弟兩個在村子裏足以自傲了。 爸爸經常跟村裏人用自豪的口氣提起我們，有時候還稍稍地有點誇大其次，不過我從來沒想過提醒他。每當此時，他比抽到好煙還要高興。看著他高興的樣子，還有村裏人對他的尊重，我也感覺很舒心。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拚命學習為的就是不辜負爸爸的期望，為的就是讓他自豪，讓他能在村子裏揚眉吐氣。至於前程、金錢什麽的，這些對於我來說還太遙遠。可我現在，我竟然殘忍地把這一切破壞了。 我真是罪大惡極，我犯了罪。 哥哥隻是說自己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可爸爸是何等精明的人，他已經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看到哥哥病情穩定了，爸爸讓我陪她到公園走一走。從小到大，爸爸在我眼中的形象一直是很開明的。他雖然是個農民，但還有點見識。 “我一直以為你們已經長大了，你們上學，在大城市闖蕩，懂得東西比我還多，可是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是碰不得的……” 我們兩個人在公園裏溜達了很久，爸爸跟我聊了很多。我的工作、學習乃至戀愛情況他都問過我，氣氛倒也融洽，可是說了這麽多我隻記得爸爸說過的這樣幾句意味深長的話。 或許他已經聽說我跟嫂子之間的糾葛，我不知道他了解到什麽程度，知道哪些細節。或許這種事情已經難堪到連爸爸這種局外人都難以啟齒。在我眼中，爸爸永遠是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在我自以為是的時候讓我警醒。 我不能告訴他，跟嫂子交往就像吸毒一樣讓我上癮。 人吸了毒以後就已經不是人了，是畜生，現實世界已經容不下他，我不能。 爸爸那平淡而蒼涼的話語讓我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與嫂子之間的那種糾葛不再難以理清。 有爸媽照顧哥哥我就放心了，嫂子也因為這突然的變故受驚不小。這幾天我偶爾會在病房碰見她，我感覺她變得比以前沉默了，或許她的心靈正在經曆著某種煎熬和蛻變。 崔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找我了，她的小生意正處在一年當中的旺季，根本沒空。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感覺有點想她。以前她總是主動來找我的時候倒是沒覺得，難道我就是這麽賤嗎？ 人們常說，很多東西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我忽然有了一種危機感。 我給崔嵐打電話，她根本沒想到我會主動打電話給她，語氣裏充滿驚喜。知道她確實在忙，我也鬆了一口氣。王誌兵說得對，這麽好的女人能看上我，我上輩子肯定積了不少德。 是啊，我何德何能讓人家倒追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