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女人的噩夢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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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賓館裏的柳花明很長時間裏都是驚魂未定,不時回憶起原來的自己——於超越、子夜魂穿女司機、再將自己的屍體拋進長江的驚心動魄的過程。
夜裏做夢十有八九也是這樣恐怖的場麵,揮之不去。
她常常在子夜時分被惡夢驚醒,大叫一聲,滾到床下,就像被人扔進滾滾長江……
……
——那是一個晚春的深夜,涼風習習。一個中年男人從一家醫院大門的黑影裏溜了出來。他身著病號服、白衣白褲,飄然如一具幽靈。
門外小廣場上停著幾輛龜殼似的出租車,男人來到其中一輛藍色的豐田凱美瑞車前,朝裏窺視了一下。
開車的是個姑娘,看上去很年輕,二十來歲吧,她正戴著耳機在駕駛室裏搖頭晃腦。男人覺得她的臉異常地白。黑暗中,一張白臉像曝光過度的照片,上麵好像沒長眼睛鼻子。
姑娘聽說男人要去南郊招隱寺,嘴大大地張了開來,像唱意大利歌劇《我的太陽》。她以為眼前的這個男人瘋了,要不就是別有企圖。一種本能的警覺使她渾身上下都繃直了,語氣卻盡量裝鎮定:
“對不起,這麽晚了,我去不了。”
男人很聰明,一眼看破了她的恐懼。他忙從身上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和工作證遞給她:
“我愛人是個運動員,在那兒訓練,我去看她。”
姑娘扭亮駕駛室的燈,看了男人的證件,姓名:於超越;職業:教師;……她特別將照片和真人對照了一下,得知這個男人是當教師的,便放心了一些。
“你最好還是坐他們的車吧。姑娘手往窗外一指。”
“我怕,怕他們宰我。”男人輕聲說。
姑娘瞟了他一眼:“你知道夜裏開郊外車費要加倍的。”
“噢,沒關係,一共要多少錢?”男人小心地問。
姑娘頓了一下:“給50元算了。”
“行,現在就給你。”
男人變戲法似的,從白色病號衣的胸口裏掏出一疊紙幣,撚出一張遞給她。
姑娘接過來剛要往兜裏塞,恍惚間覺得手裏捏的是一張普通的小黃紙,忙瞪眼細瞧——清清楚楚,三個人頭,其中一個是知識分子,還戴著眼鏡。是錢啊。放在燈光下照照,裏麵也有人影兒、金屬線什麽的。姑娘的神色便柔和了許多。
男人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姑娘想,這男人怎麽像紙做的一樣,一點份量都沒有?通常乘客上車時,車身都會微微往下一沉的。
車緩緩起動的同時,她問了他一句:
“要車票嗎?”
“隨便。”男人說。
……
出租車輕盈地拐上了路燈光與樹影交織斑駁的馬路。晚春的夜風撲麵而來。
深夜,馬路上人跡稀少,四周顯得空空蕩蕩的。
姑娘沒話找話說:“你們當老師的,很少打的,你怎麽舍得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