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沒事了。”方茹芸不知道家裏遭逢慘變,那時候的擔子全落在自己的母親身上,不覺心中愧疚。
“看來是寧可抓錯,也不漏放一個人。”秦挽依心下了然,“方夫人,得了瘟疫的人,都會被帶到哪裏去?”
“他們抓了人,就送到懸崖上邊,那兒有大夫診治,但不讓我們跟著。”紀氏一五一十地回稟。
這是隔離,得了瘟疫,的確要隔離,隻是把疑似的和確診的全部關在一起,不是害了人嗎?
“方夫人,即便如此,隻是屋裏如此悶熱,空氣無法流通,隻會使方老爺的病情加重的。”秦挽依心平氣和地勸了一句。
紀氏一聽,慌亂不已:“喜兒,快去把窗戶打開,都怪我,什麽都不懂。”
方茹芸見此,催著道:“秦姑娘,既然你知道我爹得了什麽病,還請開藥方,我去抓點藥,讓我爹服下,以免被人現。”
“你爹這副樣子,即便熬了藥,也未必能飲下。”秦挽依說起顧慮。
“那該如何是好?難道這病治不好了?”方茹芸一片絕望之色。
“很難說,你爹舊病纏身,又難戒酒,如今這病拖了這麽久,氣血虧耗,即便治療,也非健康狀態,你們應當知道,油盡燈枯四個字。”秦挽依如實與兩人細說,這病拖得太久,若非現在現,不出兩日,方丹青就會殞命,如今就算治療,身體也難恢複往昔的樣子。
紀氏一聽,一陣暈眩。
“娘。”
“夫人。”
方茹芸和喜兒忙一左一右攙扶著紀氏,坐到椅子上。
“鄭大夫也說過,老爺這病,拖不過今年,如今,怕是連這次瘟疫都熬不過了。”紀氏泣不成聲,開始抹淚,“這可讓我怎麽活啊。”
“娘,都是女兒不孝,當初哪怕以死相逼,都該逼著爹去藥王穀的。”方茹芸跌坐在地上,靠在紀氏的雙腿上,怨起自己來。
喜兒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安慰誰,隻能跟著哭泣。
“你們先別急著哭,拖不拖得過今年,我不知道,全靠你們,但能不能熬過這次瘟疫,隻要你們配合,也不是不可能的。”秦挽依拂了拂額頭,對於哭聲,有著特別的抵觸,尤其是麵對他人死亡時的哭聲。
眾人一聽有了希望,連哭都忘了,當下屏息靜氣地聆聽秦挽依所說的一切。
“秦姑娘,你有辦法?”方茹芸還是梨花帶雨,當初坦然應對困難的勇氣,蕩然無存,隻因當時沒有切膚之痛。
“我先試著施針,等方老爺的情況有所好轉的時候,再配合湯藥服下,到時候再診治診治。”秦挽依道出自己的治療方法。
“施針?你的藥箱呢?”紀氏看到秦挽依孑然一身,什麽也沒有攜帶,如何治病?
“我身上其他沒有,正好有銀針備著。”秦挽依從袖中取出一卷紅布,“方夫人,你留在這裏幫忙,方姑娘,如果可以,你最好也在這裏幫忙,今日需要動幾個身體要穴,未免萬一,我擔心你母親一個人無法做到。”
方茹芸想著方才的那一幕,勉強點了點頭,生死關頭,其他已經無關緊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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