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台上邊,擺著好幾個窯爐,窯爐上邊架著藥罐,窯爐中冒著枯枝燃燒的煙霧,藥罐中則是冒著熱煙。
此刻,有兩道身影,正在貓著腰,一個灰頭土臉的人正掀著蓋子,查看藥熬得如何了,另外一個,似乎帶著病態,一邊咳嗽,一邊擦汗,一邊對著窯爐口搖著扇子。
這兩人的申請,都帶著一絲絕望之色,卻又沒有放棄。
圓台下邊,散落著一些饅頭,燃著黑灰,仿佛擱置很久了,有兩隻老鼠,在撕咬著,卻是無人問津。
圓台後邊,有一批藥材,也是散落著,很是雜亂,然而藥材種類很少,根本無法滿足治病所需。
秦挽依的眉頭,自看到懸崖上邊的境況以來,就沒有舒展過。
隔離了病人,卻沒有好好治療,完全是自生自滅,兩個大夫,能顧得了多少人,如今也是無暇自顧,這與間接謀殺有什麽區別。
走到圓台旁邊,灰頭灰臉的人抬起頭:“想喝藥,再等等。”
說完之後,這人便沒有理會秦挽依了,另外一人,則根本沒有看到她的存在。
秦挽依走上圓台,這才看清,圓台上邊,還有幾個木桶,裏邊盛著水,然而水上漂浮著不少黑灰,看著很是渾濁。
“不行不行,全都不行。”灰頭土臉的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一腳踹了窯爐,藥罐頓時碎了一地。
秦挽依被嚇了一跳,然而地上躺著的人,卻是紋絲不動,沒有半點反應,仿佛習以為常。
踹了一個不止,看到還蹲在地上搖扇的人,他毫不留情地將藥罐踢了出去,藥罐落在地上,熬了一半的藥,濺了一地。
“要試的都試過了,根本沒有用,還熬什麽藥。”
然而,蹲在地上的人,沒有一點動怒,被踹了一個再熬另外一個,神情有些呆滯麻木。
“別熬了,等死吧。”灰頭土臉的人顯得很是激動,甚至有些狂。
“我一定要治好他們母子倆……”蹲在地上的人口中重複著一句話,離他不遠的地方,躺著一對母子,靠著洞壁,閉著雙眼,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當真跟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你上來做什麽?”灰頭土臉的人眼中一片血絲,像頭餓狼一樣,“讓你呆著就呆著。”
“你是鄭大夫還是應大夫?”秦挽依詢問了一聲,沒有因為這人的話而動怒。
在這兒的日子,聽慣了鬼哭狼嚎,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清晰的聲音。
此人喜出望外,仿佛看到稀奇珍寶一樣,撲過來詢問:“你是什麽時候上來的?是不是喝了我應德才熬的藥?”
聽到這話,秦挽依終於明白,他以為自己熬製的藥救了她。
如此一來,這人就是應大夫了,此人好像是為了賞金而來,果然名字也是響當當。
這麽一說,一旁的鄭大夫也是喜出望外,回過頭,看到完全陌生的一個人,搖了搖頭。
“讓你失望了,我是剛來的大夫。”秦挽依不想給他打擊,但也無法承認。
“你是新來?”應大夫仿佛受了刺激,哈哈一笑,笑得悲催,“你才多大,也來送死,為了那麽點銀子,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值得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