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帝都燕子巷最裏頭的一座府院門前,慢悠悠地停下了一輛馬車。
楚曦牽著小家夥的手,在侍衛的攙扶之下,下了馬車,踏上石階向那府院禁閉的大門緩緩走去。
在府院的大門前,楚曦停下腳步。
原先跟在楚曦身後的安媽媽幾步上前,拉起門環敲了敲。
“誰啊?”
男人懶洋洋地高喚之聲從門後響起。
安媽媽剛要開口回應,楚曦便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讓她來處理。
待安媽媽退到她的身後,楚曦拉著小家夥上前邁了一步,離那大門有貼近了些許。
望著眼前禁閉的大門,麵紗之下朱唇無聲一笑,淡淡地開了口。
“言人者不可為,佛曰不可說。”
楚曦微頓,而後又換了語氣,輕快非常地說道:“寄語催人下山去。”
句末語氣稍稍上揚,帶著小姑娘特有的嬌俏可人。
便在楚曦話音剛落之時,她麵前原本禁閉著的大門,“霍”地一下被人從裏頭打開。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名衣著邋遢,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
安媽媽站在楚曦的身後,看著這為他們開門的男子,在對其一翻暗中打量之後,不由默默地抿了抿唇。
眼前的這男子,說是不修邊幅也是措辭之後了的,摸著良心說,這男子並非是不修邊幅,而該是邋裏邋遢才是。
男人毛糙的頭發鬆鬆地用一根木簪勉勉強強地盤成了一個髻,些許短小的頭發在空中炸開,遠看是鳥巢,近看是線團。
再說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安媽媽大半輩子都在楚宮之中,自是看得出,那瞧著汙一塊髒一塊猶如乞者衣物的,實則是寸值千金的南錦料子。
總之,眼前男人的衣著打扮,讓一向重識穿著禮節的安媽媽覺得是在是一言難盡。
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小殿下竟會認識這般……這般不重禮節之人?
男人手上拿著個刷子,原本瞧著今日天氣尚可,便想趁著好天氣,給剛紮出的幾個花燈刷上漿糊。
可是花燈還沒刷上幾個,便有人來敲門,那敲門聲“砰砰砰”的,敲的他腦瓜子發疼,頭疼至使他心中更是覺得煩躁。
琢磨著他在這帝都中唯二認識的兩個人,如今,一個腳不沾地地忙著萬壽節的事由,而另一個,該是早已不在帝都了才對。
既然來者不是他認識的,那他也就懶得去看門,是故,便懶洋洋地高聲朝外丟出一句來者為誰。
若是來者沒什麽要人命的大事,便想早早地將人給打發走,但是他趕人之言未曾出口,在嘴邊轉了一圈,隨後又給咽了回去。
原因無他,隻因外頭傳來的,那與昔日一般無二的話語,以及那甚是熟悉的語氣。
聽到那嬌俏的聲音,他哪裏還管什麽給花燈上漿糊哇,幾乎是立時便向門口衝去,迫不及待地給人開了門。
當男人開門,看見門口那戴著幕籬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時,心中一頓後便是洶湧而來的激動歡喜。
是她,是哪個愛調皮搗蛋,討人厭的小機靈鬼回來了!
男人目光灼灼地端詳著眼前的小姑娘,那目光熾熱得,就像是要用目光將那幕籬的白紗給燒出一個洞一般。
他的嘴角是如何也壓不下去的弧度。
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地便是一聲歎息,歎息那歲月時光是在是太過匆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