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事實也注定了,她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牢牢地給綁在了東宮的這條大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是她阿爹當真因此而受了阿翁不喜,太子之位受到動蕩。
哪怕阿翁再是疼愛於她,但身為太子之女的她必然也會受到影響。
從她與表兄創立小樓,心有籌謀起,心中便已然有了思慮定數。
比如,無論要她付出什麽,她都要成為阿爹登頂坐上那個位子,最大的助力。
這個念頭,哪怕是那是阿爹讓她對父愛死心,這些年來父女之間的關係沒有絲毫緩和反而不斷冷凝,也從未有一刻變過。
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在她很小的時候便被阿翁抱在膝頭,柔聲教導。
這世間沒有絕對的朋友,沒有絕對的敵人,隻有永久的利益。
在從大兄的口中聽到這句話時,楚曦雖然覺得這話過於絕對,但卻也是說不出一絲半點的不對來。
哪怕是互稱知音的俞伯牙與鍾子期之間的情感,也並非是如世人所傳頌的那般純淨無暇。
試問,如若鍾子期並不能夠全然聽出俞伯牙的琴音,他們可還會成為知音?
俞伯牙從鍾子期的身上得到了認可與滿足,而鍾子期也從俞伯牙的琴音之中得到了放鬆與名氣。
故而,這到底還是逃脫不了那“互利互惠”四個字。
民間尚且如此,更遑論以利字當頭風雲詭譎的皇宮,楚曦早慧,對這些個事由一向都是看得分外明晰的。
比那些個對她比對自己親子還要好,這種好都要幾近於諂媚討好的幾位皇叔。
他們對她的好,不過是因了自己在阿翁心中的重量,如果阿翁沒有向疼愛自己的眼珠子那般疼愛於她。
堂堂皇子,又怎會紆尊降貴討好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丫頭,若非如此,想來是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的。
她與阿爹雖然關係僵硬,但終究是親生父女,將來若是榮登大位,即便是再不喜歡於她,也不至於會苛待了她。
但如果是她的那幾位皇叔登上了大位,第一件事,大抵便該是拔了她阿爹這根眼中刺,畢竟是在太子之位上呆了那麽久。
不說膈應是不能的,不說忌憚那便是更加不能,畢竟東宮早定,明帝大行之後太子登基那是名正言順的。
她阿爹有事,那麽她這個女兒又怎會有幸免的可能?
斬草除根四個字,皇室中人到底還是要比田壟裏彎腰除草的農夫,還要更加明白。
她想要阿爹登上大位也不全然是私心,古人雲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些年還好,早些年幾位皇叔私下裏動作不斷,她也看得足夠明晰。
常年在外的六皇叔如何她不甚清楚,但是留在帝都之中的幾位皇叔她卻看得格外透徹,不是有勇無謀,無勇有謀……
總之,都不是個能夠擔當大任之人。
想來這一點,阿翁也是心裏頭清楚,畢竟誰能夠比老子還要更明白自家小子?
也許就是因為這一份清楚,才會早早地便將她阿爹的東宮之位定下。
<
/book/58650/63664406.
。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