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晚發誓,她沒指望自己每次見到程家老爺子都優雅漂亮驚豔四座,但也絕對不能自己以狗啃泥的姿勢迎接聖駕!
她肚子著地,右手上翹,相框完好無損,她長發鋪在地板上,鴉青色的綢緞般遮擋半張臉,原地臥倒的貞子也不過如此。
她迅速想了想維多利亞秀場跌倒的女模特如何得體起身,依樣畫葫蘆骨碌碌爬起來也行。
然而她腦海裏掌聲雷動、鎂光閃爍,現實卻一片肅殺毫無情調。
說什麽都晚了。
因為老爺子那貌似不利索的腿腳竟然轉眼的功夫已到她手邊,拐杖鄰近她的手,篤篤頓了兩下,“怎麽又是你?”
指望著刷刷好感的,陸輕晚絕望。
怎麽又是你?
瞧瞧老爺子這話問的,五個字簡單明了表達對她的嫌棄。
在程炳文看來,她上不得台麵,不懂規矩,沒有分寸,就是個黃毛丫頭,哪兒哪兒都配不上他們家天之驕子程墨安。
她華麗的一摔,更把壞印象加深幾重。
彌補無望,陸輕晚隻好找了個還算過得去的姿勢,左手撐地板支起膝蓋直立站好,萬幸別墅的地板防滑,沒造成二次傷害,“您好,您沒看錯,又是我。”
陸輕晚擦了擦相框,完好的放回原來位置,照片上的人兒依然笑靨如花,歲月靜好。
她的忐忑也被勾走了六七成。
程炳文雙手握拐杖龍頭,矍鑠冰冷的眼睛直視她,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因為心情不悅而加深,“你來幹什麽?墨安不在,Neil也不在,有什麽事你電話裏跟他們說,走吧。”
逐客令下的真是直接了當沒有婉轉餘地。
陸輕晚臉皮不薄,老爺子的話實在冷漠,她雙頰騰地一熱,剪瞳顫了顫,“我不能走。”
“怎麽?賴上我們家了?”
“不,這裏是墨安的家,Neil的家,也是我的家,您讓我走哪兒去?”陸輕晚說的可憐兮兮,眼瞅著淚水要溢出雙睫,“人家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墨安認定我是他老婆,我隻能跟他,他的家也是我家。”
她吸吸鼻子,如獲至寶似的把相框抱在懷裏,撫摸裏麵的老公兒子,“和你一樣,我也局的自己很不配,但父母是命中注定的,我是Neil的母親,您硬要我們母子分離,我也沒辦法。”
她說著說著,下巴擱相框,纖瘦的肩膀抖抖,可憐無助的抽泣。
程炳文將拐杖握的更緊,手背上的老年斑撐開,“你哭什麽?行了,別哭了。”
陸輕晚抽抽搭搭壓抑的不敢“哭”出聲,瑟瑟縮縮揉眼。
“晚晚,飯菜做好了,快點洗洗手吃飯。”程夫人親自監督廚房,所有菜品均經過了自己的嚴格把關,符合陸輕晚喜歡吃甜和辣的飲食習慣,還有幾道開胃小菜,飯後甜品已經叮囑廚師烘焙。
程炳文轉頭看到忙活的兒媳婦,又看了眼泫然哭泣的陸輕晚,這樣子怎麽看都像他欺負了小輩。
他一把年紀了,整垮過不少競爭對手,玩兒了幾十年心機,一步一個碉堡打下江山,但他從未欺負過女人,何況是小丫頭!
若是被家裏人看到,他的麵子往哪兒放?
陸輕晚收拾幹淨臉上的淚痕,仰頭又是花兒般的容顏,卷翹睫毛高高掛上喜悅,“來啦伯母!哇,真香,好餓啊,有紅燒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