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安擰眉,“大哥的職業他自己有計劃,你們不用替他打算——爺爺,爸媽,我在這裏守著,你們去休息,下午三點再來。”
程墨安的話,奇跡般有了威懾力,三個長輩聽從安排,被送去休息室。
陸輕晚牽著Neil的小手,一家三口立在床前。
Neil小臉兒特別憂傷,他不忍心看大伯這樣,“爹地,大伯會好好的醒過來,是嗎?”
“是。”程墨安抱起兒子,“大伯以前跟你說過什麽?”
Neil眼神跳躍,“男子漢大丈夫,可以被打敗,但絕對不能被打倒!”
“好,大伯不能被打倒,大伯是男子漢。”程墨安篤定。
確認手術沒有並發症,兩個小時過去,也沒有任何排異,大家的心,終於徹底放下。
陸輕晚來到五媚娘的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還有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氛,陽光落滿窗台,世界在安然的氛圍中,滌蕩出無盡暖意。
五媚娘沐浴在暖暖光線中,正在寫字。
“寫什麽呢?”
聞聲,五媚娘想壓住稿紙,但陸輕晚手快,已經拿過去。
“隨便寫的。”
陸輕晚瀏覽完她手寫的文字,眉頭俏麗的彎了彎,“老五,你是個文藝女青年啊,矮油我的天,還會寫詩。”
五媚娘想揍她一拳,如果自己恢複的話。
“你在時光深處,指引我的迷途……”
念了兩句,實在太酸。
“他……還好嗎?”忐忑又忐忑,五媚娘還是問了出口。
細看,她握筆的手,竟然在發抖。
陸輕晚真擔心她會像窗台上的花瓣一樣,凋落被風吹走,因為五媚娘實在很美,美的都快要不真實,她在病中,憔悴蒼白,每一個動作都那麽婉約淒美,就算西施活著,生病的時候也不過如此吧?
“好,很好,去看看他吧,到他病房看,別偷偷躲在樓梯口了。”
五媚娘:“……”
孟西洲那個大嘴巴,果然不靠譜。
程思安的病房不遠,可五媚娘走了很久很久。
陸輕晚跟著她,看她身影搖晃,看她步履蹣跚。
哎……女人啊,你的名字叫癡情。
程思安還沒醒,重眸闔閉,濃密的睫毛覆蓋眼瞼,光斑在他皮膚上流轉,他的皮膚本來很好,跟程墨安一樣,屬於男人中較為白皙的。
但長期的戶外訓練,曬成了健康麥色,這幾天躺在室內,養白了一些。
他瘦了很多,眼眶有些下陷,越發深邃。
鼻梁還是那麽高挺,像一座倔強的山峰。
陸輕晚靜靜看著那畫卷一樣的情景,鼻子酸酸的疼。
“誰能告訴我……怎麽能以命換命?”
這是五媚娘詩詞的最後一句。
要多愛,才願意換他的命呢?
五媚娘笑著,明媚的容顏,美出不真實的夢幻,“我太壞,所以老天爺連我的命都不肯要,他讓我活著,是不是為了贖罪?”
五媚娘手指敬重的拂過他的發,他的額頭,然後麵頰和下巴,“思安,我是個壞女人,但我把最好的愛都給你了。”
她的淚,隨著話,一顆一顆,給每個字都加了重音。
陸輕晚昂頭,眼淚也順勢滑過腮邊。
她受不了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