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隻會惹她傷心落淚,卻連為她擦拭眼淚的權力都沒有。
多年的離別,讓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軌跡,現實無情的橫亙在他們之間,無法逾越。
他無力地放開她,愁苦萬分地垂下眼簾。
滴在地麵上的,再也不是當年的雨,而是洛霞忍了多年的淚水。
她低頭抽噎。
他仰天長歎。
她心碎。
他也心碎。
良久,裴智遠開口,“對了,你一直住在雲海嗎?你也知道瑾年的狀況吧,但是,他為什麽一直沒找到你呢?”
裴瑾年?
我幾乎窒息。
洛霞止住眼淚,目光飄向遙遠的天際,聲音蒼涼如古琴,“在我心裏,我的兒子從來不叫裴瑾年,而是洛簫。”
我想起來了,我曾經聽裴瑾年說過,他依稀記得,他的媽媽在夢裏叫他簫簫,原來他叫洛簫。
那麽洛霞和洛君柔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兩個人,還是……
裴智遠微微側身,一向銳利的目光,此刻變得無比溫柔和傷感,“無論叫他裴瑾年還得洛簫,他都是我們的兒子,他長得很像你,脾氣倔強的很,比我有骨氣。”
我完全被鎮住。
謎底已解開。
洛霞就是洛君柔,裴瑾年就是她和裴智遠的兒子。
原來,裴瑾年的親生母親就是洛依依的養母,我的婆婆。
隻是不知是何原因,她的名字改為洛霞,所以,裴瑾年一直都找不到。
而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判斷出,洛君柔以前也是雲海人,不知何時搬到了寧城。
噢,對,我突然懂了。
裴瑾年和洛君柔,前幾天在醫院裏隻見過兩次麵的。
我還一直奇怪於當時洛君柔的反應,現在想來,都是有緣由的。
剛手術那天,她蒙著紗布流下的眼淚,是因為時隔二十二年,又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怎麽會不激動?
而出院時,本來眼睛已經痊愈了,她先是要纏紗布,後來又向洛依依要了墨鏡,都是因為她聽說裴瑾年要來,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真麵目。
其實,這麽多年以來,她一直在關注著裴瑾年。
包括上次她極力邀請我和洛依依一起去寧城,也是因為在報紙上看到我嫁給了裴瑾年的消息,然後她將洛依依和歐陽一飛撇在一邊,不時的向我打聽裴瑾年的情況。
那是一個母親,對自己親生兒子想見不能見的痛苦和壓抑,當時打死我想不到她會是裴瑾年的媽媽,所以隻是感覺她對裴瑾年過於關注而已。
還有那天早上,她在手機上看一張小朋友的照片看得出神,我當時還覺得,洛依依小時候怎麽長得像個男孩子,而且還愛玩汽車這種男孩子的玩具,原來那張照片的上的小朋友不是洛依依,而是裴瑾年。
而此時,我已完全明了。
這一切,都說明了一件事:洛君柔不想認裴瑾年。
或許,把名字從洛君柔改為洛霞,又從雲海搬到寧城,都是為了躲避裴瑾年的尋找。
這麽多年來,她對裴瑾年,拚命的想,同時又拚命的躲。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