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這一次,他險些丟了性命。
而事實上,他早已做好了離開的準備,與他的兒子,心愛的女人,以及這個世界做了訣別。
“智遠,從前的事不要再提,我早已經忘了。”洛君柔的心硬不下來了,但她還是違心地說了謊。
這二十六年裏,她何嚐忘掉?她又怎麽能夠忘掉?
如果她真的忘了,何必至今孑然一身?
還不是因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裴智遠輕輕握住她的手,目光懇切,聲音低沉,“君柔,可以試著原諒我嗎?”
洛君柔隻覺得指尖傳來久違的記憶中的溫度,但她還是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抽出,坐會椅子上,“你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我對你隻有感激。”
裴智遠隻覺得那隻手空空的,冷冷的。
“瑾年是我們的兒子,說到底,我應該感激你才對,是你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而我,隻有慚愧。”
洛君柔隻覺得胸腔裏的心在某個遙遠的冰天雪地的地方複蘇,帶著前世的熱切,不顧一切地衝撞她多年前築起的厚厚的城牆。
她希望他好好活著,希望他平安健康。
如果他真的就此逝去,她同樣會感到悲傷和心痛。
從這天起,我和洛君柔依然每天來醫院,我去看望裴瑾年,她去照顧裴智遠。
裴智遠當然是不想麻煩她的,“君柔,有喬助理就好,你不必這樣辛苦,悶了可以到處走走。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給附近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給你做向導。”
“家裏兩個人都在病床上,我哪裏有心情到處走?”洛君柔說的是實話,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妥。
可是,在裴智遠聽來,心裏卻暖暖的,洛君柔還把他當成家人。
或許是由於洛君柔的悉心照料,或許也是因為每天能夠看到洛君柔二心情大好,裴智遠的病竟然慢慢滴有所好轉,並且再也沒有發生過像上次那樣嚴重的昏迷和發熱症狀,醫生都說這是個奇跡。
隻是,還經常咳嗽,胸悶,這也是肺水腫的典型表現,以他現在的情形,隻能慢慢調理。
十二天之後,醫生給裴瑾年做了全麵的檢查,他的細胞指標全部正常,這也意味著這次骨髓移植手術完全成功。
當他接到醫生的通知,說他可以出層流病房的時候,他激動得幾乎跳起來。
我站在那扇緊閉了十二天的門邊,等他出來。
門終於開了,我的心就快跳出來。
剛想奔過去,幸虧沒有,出來的是醫生。
後麵是護士,然後是另一個護士。
我似乎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漫長的等待,他們三個人走出這扇門,好像用了三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
最後一個才是裴瑾年,他一跨出門,就一把將我箍在懷裏。
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很久,很久……
我喜極而泣,“瑾年!”
他不顧別人異樣的目光,用嘴唇一點一點吻去我臉上的淚水,“沐沐!別哭,讓我看看你。”
我揚起臉,用手摸了摸他的光頭,流著淚對著他笑。
“笑什麽,是不是很難看?”裴瑾年不自信地問我。
“不是,是非常難看。”
他丟我一個我看你是不想混了的表情,然後不由分說地吻住了我。
路過的醫生的護士都紛紛鼓起了掌。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