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山從馬背躍下,望向了北風山嶺。
“這裏有多少人?”林鶴山問。
顧熔柞諂媚:“據探子來報,大概統計的話,共計三十萬人,多是女子、老人、小孩,以及一些實力較敵的修煉者。這北風山嶺,易守難攻,此前有人在北風山嶺儲存糧食,如今戰鬥爆發,那商人把糧食全部取出,暫時供應,不過坐吃山空,現在個個都應該在餓肚子了。”
“三十萬顆人頭呢……”林鶴山雙眼發紅,情緒激動,嗓是顫音:“若載三十萬人頭而歸,神王與方大人必然封我大官!”
顧熔柞一愣……
他沉默了。
他有野心,想要成為東洲霸主。
然而,若是肆虐屠殺,不顧百姓之死活,若無民意,他無法登上大寶。
“林大人,當真要屠戮北風山嶺嗎?”顧熔柞倒不是心疼那些無辜的人們,隻是擔心自己的名聲,真要做那遺臭萬年的惡人嗎?
“顧君, 你切莫忘了,於東洲子民而言,你顧熔柞早已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了,如今你縱然心懷善意,亦無人會感恩。顧君應該明白,不狠心,難立足於世間。你若隻是偶有惡意,的確會被世人詬病,當你成了真正的屠戮者,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天下人,便不會辱罵你。那群庸俗愚昧的懦夫百姓們,不過是被人煽動的牆頭草罷了,他們膽小,恐懼,絕不敢反抗你的旨意,隻要你夠狠,能夠令天下人感到恐懼。”顧熔柞嗤笑一聲,說道。
顧熔柞緊抿著唇,旋即下跪,雙手拱起:“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林大人今日之言,令顧某茅塞頓開,猶似醍醐灌頂,顧某定不敢忘林大人的教誨和提攜之恩。”
林鶴山當即把顧熔柞扶起:“顧君這是做什麽,他日顧君是東洲之帝呢。”
東帝……
這兩個字,宛如雷霆猛擊,叫顧熔柞頭腦發熱,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一生所求,莫過於東帝二字,奈何大業將成時,半路殺出個野丫頭,奪他東帝之位,謀他東洲江山!
林鶴山又道:“聽說有人在北風山嶺做了數十座夜輕歌的雕塑,你想想看,你在東洲那些年,誠誠懇懇,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夜輕歌一來,就獲得了他們的敬仰。這片土地的子民,是有多冷血啊……”
聞言,顧熔柞額頭青筋暴起,雙手緊攥,滿腔怒氣似要凝為實質絞殺長空風聲。
此刻的顧熔柞全然忘了自己曾在東洲喪心病狂說了些什麽。
輕歌初為東帝時,依舊有許多人詬病,不屑。
然而,她揭穿了顧熔柞的真麵目,敢在神主麵前為通緝者們說理。
四洲朝比,以往的東洲夾緊尾巴做人,她卻以東洲之名,大放異彩,叫東洲的修煉者,敢在寬闊天地間昂首挺胸,滿臉自信。
這些,都不是顧熔柞能做到的。
他為八君之首時,欺騙東洲修煉者,不把東洲女子當人看,在外卻對其他三洲的人點頭哈腰,故作諂媚。
那卑微拍馬屁的模樣,真是叫人惡心至極。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