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笙怎麽不記得。
那是白宴是來的那天,祖父剛去逝不久,皇帝賜婚,蘇西洛前來探望。
八人大轎直接抬到了院門口,那一日晨光下如玉的纖纖素手給了她很深的印象。
囂張不可一世的語氣,以及那毫無章法的約法三章,再加上他故意裝出來的柔弱,都讓當時的寧白笙無語。
“王爺曾說,不能動府上的一花一草,這下可好了,我第一次動就直接把府上所有的東西都毀了。”
寧白笙歎息,蘇西洛想來很珍視西郡王府的一切,不然也不會把那一條當成約定。
“於我來說,西郡王府承載了我最珍貴的東西。”
蘇西洛開口,“不過那是以前,現在,這世間的一切也不抵阿笙一笑。”
寧白笙點指他,道:“是不是在凝香閣練出來的,這嘴皮子倒是很歡。”
蘇西洛突然伸出拉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道:“阿笙,我沒有開玩笑。”
對上他深情的目光,寧白笙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道:“誰跟你開玩笑。”
“阿笙,以後不要再歎氣了,好嗎?”
蘇西洛伸出手,撫過她的臉,道:“以後有事可以和我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寧白笙突然一愣,心裏無盡的酸澀湧上心口。
喉嚨似有一股氣直衝那裏,脹得難受,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阿笙,你不相信嗎?”
他輕柔的話語回蕩在耳邊,寧白笙回過神來望去,不知何時,他已經坐了起來,兩人離得很近,彼此能看清眼中的倒影,是那麽真實。
看著那道人影,如水的眼眸蘊著喜意,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麽表情。
她長長的出了口氣,忽然一笑,道:“這句話,我好像等了幾生,幾世。”
前世,她一直活在緊張中,沒完沒了的任務,無關緊要的生死,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不盡也講不明。
可曾有人問過她好,與不好?
可曾有人告訴她,累了可以休息?
她隻道世態炎涼,世道不公。
所以今生,她以同樣的心態對待所有的人。
我笑故我笑,並非對你!
這種心態讓她看起來很溫和、很平靜,仿佛與世無爭,其實是一種漠然,對所有人的漠然,包括生命。
然而這一天,這一刻,在蘇西洛說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以後不要再歎氣時,她仿佛聽到心中有一道玻璃牆碎裂的聲音響起。
心中的冰冷被一股熱浪包裹,原來春暖花開是一種心情。
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卻能感受到她心裏不平靜,蘇西洛沒有開口,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深深的吸了口氣。
寧白笙也沒反抗,換了個姿勢,將頭埋進他的胸前,臉上的笑意擋也擋不住。
從成親到現在,這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交心。
許久後,蘇西洛主動開口,道:“阿笙,等我好了,帶你去見父親母親和兄長吧!”
“嗯。”
寧白笙頭也沒抬的回應。
“小姐,人我帶來了。”
白宴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屋子裏,下一刻,她人已到了裏屋,看到兩人相擁這一幕,嘴巴張得老大,吃驚的瞪著他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