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經他醇厚的一提醒,微微放鬆緊繃的身子,她其實也意識到自己偏頗了些。
可是回頭看看家玉,她的側影不曾抬頭,五官在燈下麵尤其顯得小了,江城禹什麽意思?還去右邊坐,看沒看過家玉一眼?
媽地。
她在心裏爆粗,腦袋發熱跟著陸墨沉敬了一圈酒,回頭不放心的看時,家玉居然不在原位上了。
雲卿又扭頭,那邊江城禹那壞蛋還在。
雲卿不由得牽掛,都心不在焉,好幾次陸墨沉揉她的腰窩,她感到不好意思,立刻打起精神繼續和他忙完這場婚禮。
……
九點鍾,晚宴正是最熱鬧之時,季雲庭起身離開官友的列席,大病初愈,沒喝多少,卻有些上頭,勤務員催他去吃藥。
他下樓時看到女兒和女婿還在敬酒,小夫妻倆應對完全沒問題,墨沉的麵子廣博,倒不需要他們長輩出來稱場子,他又為女兒感到欣慰,走到外間,問勤務員少爺在哪裏?
勤務員壓低了聲音放到他耳畔,“季老,季少已經離席,而段家的人還在宴席上……”
季雲庭打斷勤務員,示意他不要再說,人多眼雜,他捏了捏眉心,朝宴會廳外麵走去。
一邊走一邊就感歎自己,中年認女,晚來的幸福,如若隻有季斯宸一個獨子,晚年如何還真不好說,畢竟這小子隨了他的老路,風殺血雨裏沒個保障,每一次的行動都拿命墊底,而女兒,會是塊小棉襖……
他卻在月色彎彎之下的樹影邊,看到了將那塊小棉襖送到他身邊的女人。
季雲庭怔愣住,高大的身軀一頓。
如今他走路,不仔細看不出來一深一淺,是重傷的緣故,這樣走路便不可能放輕,白素然端著一杯放涼了的咖啡回頭,就撞見男人幽深的眼睛,季雲庭沒有幾根白頭發,瘦了後更加眉目剛毅。
隔著夜色,白素然沒有說話。
“你怎麽站在這裏,素素?”喉嚨梗塞,季雲庭緩緩地開口。
他朝她走過去,見她雙手捧著馬克杯,抬頭在望月,季雲庭不忍打攪她安靜的側顏,月光的冷披在她同樣冷清的臉上,歲月不可回頭,她卻好像未老,重疊又分開,依舊是他念了那麽多年的當時的模樣。
“今晚月色還行。”白素然說,“白天藍雲萬裏,我就猜晚上有月亮。”
“這些年你經常看月嗎?”
“不常看月,沒有機會,也很忙,沒有時間。”
她回答。
兩人之間默默無言,一個冷靜,一個是想說話,卻不知從何說起,緊張,話匣子都不好打開。
白素然好像是走神了片刻,又感歎道,“現在六根清淨了,閑暇下來,才發現一個月色都能令人久久駐足,看著心境也要開闊。”
“你最近心情好嗎?”季雲庭幽幽地扭頭,注目她,他的聲音寬厚低低,有著一種怕驚擾她的小心翼翼。
“挺好的,別無牽掛,而且小卿大婚,這樣的喜事,我也跟著喜悅。”
“那就好,我怕你放不下從前……”季雲庭黯然歎道。
他的話裏有話,不知道她聽出來沒有。
白素然沒有回應什麽,站得有些久,回頭看看水晶奢華的大宴會廳,女兒嬌美低笑的側影在光線下閃爍,女婿高大偉岸的身軀緊跟著女兒,生怕她被灌酒,嗬護的緊,白素然的眼底生出了一抹溫淺,感歎道,“年輕,真好,正是他們的天下。”
“素素,你未曾老,如果你願意重新麵對生活,你也可以重拾簡單的幸福。”季雲庭試探著,勸她。
“你說墨沉會保護小卿一生一世嗎?看著這小兩口,就覺得愛情真的存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